【题外话】相信每一个渣男从一开始都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是,纵然他有万般理由千般借口,但最终的结果依然造就了他“渣”的本质。我想从渣男内心的独白开启番外生活,让大家更清楚的认识到,一段错误是如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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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泸市的农村,很穷。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我并不这样认为。
录取通知书是在学校发出两个月后,才辗转用骡子运到我们村里的。那年村子像是过年一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所有的人都穿戴一新的和我及家人站在村口,迎接这个无比神圣的时刻——村里出了第一个大学生。
大山深处教育匮乏,我从初中开始便去了20公里外需要骑骡子翻山的镇上住校上学,其他更多我的同龄人,在我考上大学那年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妈了。
他们因为过早劳动的脸上开始有日晒的斑痕,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把我围成一圈抽着烟,说:“狗日的俞靖,你还真是凶勒,出去大城市读书莫把我们搞忘了哈,等你回来村子里办个学校,以后我们的娃儿都你来教。”
我永远记得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笑得牙齿上的烟渍和老浓茶的茶渍。
“好,我回来当老师,我教你们的娃娃。”
晚上人群散去,父母守在床头唉声叹气,从床底找出来的旧巴巴的人民币,显然连我去学校的路费都不够。膝下还有弟弟妹妹,最小的弟弟还在襁褓,我去上学就意味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家里人都只能依靠吃土豆过日。
第二天大早,父亲牵着家里唯一的老黄牛去了镇上,中午被村长带着村里的人拦了回来。
村长说:“不行,这老黄牛牵去卖掉后,家里以后就没办法种地。我们村子百年才出个状元郎,以后你是要回来造福子孙后代的,这个大学我们全村人来供,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好,都回去准备吧。”
我带着全村人的寄托走出了深山,满心期待四年后能回到村里。可是,现实给了我沉重的一击!
大城市的繁华和大学生活的多姿多彩,当亲眼看到的时候和在书上阅读到,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体验。我拿着全村人才凑够钱交完学费,身上剩下的钱,还不够班里有钱孩子脚上的一根鞋带!
我周末节假日兼职打工,端盘子洗碗做家教挣回来的微薄收入,还不及有钱同学的一顿饭一顿酒或者是一次旅行。
落差日渐在我心中蔓延开。
大二那年父亲病重,家里那头老黄牛还是没能保住,即便没保住,也依然支付不起父亲昂贵的医药费。我第一次走进了血站。。。。。。
在我消沉得差点儿忘了上学的初衷,在我颓废得差点儿走入歧途的时候,我生命中的天使出现了。
我收到了一封回信,是我在去血站那天,郁闷至极的时候随便投入信筒里的。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给我回信!
她叫陆遥,还在泸市念高中。我们书信往来一年,我开始有了寄托,开始想象陆遥的样子,开始想着和她见面。可是现实的落败感让我无比自卑,我担心她看到我的样子知道我的贫困,就再不和我往来了。
我没想到的是,她说她高考要填报我们学校,要和我在一起。
当我收到这封来信的时候,震惊、害怕,但更多的是欣喜。我鼓起勇气将我所有的现实告诉了她,我想她在知道我的窘迫后或者会选择离开。但她没有,依然肯定的告诉我说,她不会在乎这些。
繁华的大都市里,有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女孩子跟我说,她不会在乎我的贫穷和落魄,她相信我会有好的未来。
实际上在我收到那封回信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忘记乡亲们的期盼,和对他们的承诺了。忘记期盼和承诺,不仅仅是想要留在大城市不辜负陆遥的投靠,更多的是我眼看着那些城市里的孩子身上透露出来的优越感,让我再不想要回去山里,再不想要我的后代走不出大山,再不想要我的后代即便是走出大山也会和我现在一样。
和陆遥牵手了。
和陆遥接吻了。
和陆遥开房了。
在学校门外30元钱一晚上的小旅馆里,陆遥泪流满脸的把她全部给了我。依靠在我的怀里,说俞靖,我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跟了你,我别无他求,只求你能对我好一辈子。
我说好。
我上学晚以至于高中毕业那年就20岁了。再和陆遥在一起的那年,我已然23岁。村里好多同龄人15、6岁就结婚的,在我离开村子以前,我就经常去闹洞房,农村里闹洞房夸张,男女之事也不怎么忌讳。
通常会在新郎新娘洞房的时候,一大群男人在门外守着,毫不顾忌的大喊:“嘿哟,哦哟。换个姿势,嘿哟,哦哟!”
然后,等着里面声音停下来,新郎会打开窗户,用一根木棍挑起一块白色布头放在窗口,冲外面大喊一声:“嘿,我说你们都散了吧,我要来第二伙了!”
大家期待的,也是白色布头上的鲜红或是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