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的病来势汹汹,令嘉隆帝十分焦虑,连早膳都没用就守到了苏媛床前,他龙颜大怒,更是直接推拒了早朝。
众朝臣自然忙从金銮殿来到乾元宫请旨觐见,可惜元翊并不搭理,只让李云贵将人都请回去。须臾,左相赵信等人便改道去了慈宁宫,右相陈楷及太傅等几位老臣依旧守在殿外。
元翊问宋医正:“玉婕妤的病怎么样?”
“回皇上,玉婕妤的伤寒有些重。”
“用药,让她尽快好起来,不准误了换岁年宴。”元翊皱着眉,心中烦躁,面色严肃。
宋医正低身为难道:“皇上,玉婕妤是有孕在身的,许多药不宜用,否则唯恐伤及其腹中胎儿。御药房的用药和剂量都是有记录的,便是微臣给玉婕妤用了猛药,他日若被细查,就会知晓玉婕妤这胎存有蹊跷。”他苦着脸,实在有些难办。
元翊知道这话在理,但他原先打算的就是想让自己最宠爱的玉婕妤在年宴上出事,借此来打压瑞王名声的。而实际上许多事都如他计划中的在进行,他将苏媛捧到了一个众多妃嫔都比拟不了的高度,这不只是她的位分,更是人前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然而此刻,他的玉婕妤病了!
坐在高位,元翊凝眉想了想,挥手道:“你先下去,照常开药吧。”
宋医正不敢多言,行了礼跪安。
过了会,李云贵引了宫女进殿,小心翼翼道:“皇上,知菱来了。”
知菱福身,静静的站在中央。
元翊抬眸望过去,询问道:“给朕说说你们小主昨晚都做了什么。”
“回皇上,小主昨儿傍晚突然说想念谢嫔小主,就起驾去了长春宫,还在谢小主处用了晚膳再回来的。不过奴婢听小主身边的梅芯说,小主回来的路上经过延禧宫就进去给贤妃娘娘请了个安。”
“玉婕妤去见过贤妃?”
“是。”
元翊眸色微深,追问道:“你家小主找贤妃做什么?”
知菱摇首,“回皇上,奴婢不知,小主身边的都是由桐若姑姑和梅芯汀兰两位姐姐在伺候,奴婢等往日都不近身的。昨晚小主出门时带了梅芯和汀兰,不过汀兰和小主的轿撵先回的宫。”
“那去把梅芯喊来。”
知菱颔首,“是。”
梅芯听说嘉隆帝召见自己的时候有些震惊,转念就明白了该是为了主子的事儿,忙收拾了随宫人过去。她自然是不会将苏媛和元靖在关雎宫会面的事说出来的,巧妙的隐去这段后,如实将所知的做了通禀。
元翊闻后,低声自语道:“原就是朕的意思,她对贤妃有什么好愧疚的?”说着摇头笑了笑,“隔了这么久才过去,哪还有诚意。”很轻柔的语气,带着几分chan
绵,不似生气怪罪,倒像是苏媛在眼前能听到般,俱是揶揄之意。
梅芯听着忍不住悄悄觑了眼帝王,嘉隆帝目光含情,丝毫没有刚刚在小主榻前发怒时威慑人的气场。
“你家小主在贤妃宫里用过吃的?”
“回皇上,是的,小主从延禧宫出来还说贤妃娘娘宫里的蜜茶与皇后娘娘宫里的蜜茶味道不同,似乎更清淡些。”
元翊听了微微点头,“知道了,你先去吧,仔细伺候你们小主。”接着又命人去将贤妃请来。
贤妃心情挺平静的,倒是她的近侍有些急促,压着嗓音小声道:“小主,昨夜玉婕妤是从咱们这儿回去的路上染上的风寒,皇上总不能因为天冷她着了凉就怪罪您吧?”
贤妃没有坐撵,边走边回道:“皇上圣意如何又有什么干系,他想治本宫的罪已非一日两日了,真的想处置我我又岂能拦得住,与其多心,倒不如早些到乾元宫,自然就知晓了。”
“玉婕妤明明还去了长春宫,皇上却只请娘娘过来。”青果语气愤愤。
“谢嫔和玉婕妤感情要好,皇上明面上不过问后宫里的事儿,其实心中都有数,总之我王娅在他心目中早就是个蛇蝎妇人了。”贤妃的语气非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