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来,我激动的次数已经够多,所以即使进宿舍来的时候内心很矛盾,但我也只打算心平气和地度过这一夜,要不就不会对王茜一直眉开眼笑。
可她这句话还是瞬间就激起了我的怒火,抬起腿猛地一脚就蹬在沙发上,狠狠地骂了句:“我操他妈!”
王茜对我的暴怒应该是在预料之中,并没有什么意外表现,而是等我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后,她才跪着转身面对我,接着说道:“如果现在我跟你认错或者再保证什么的话,你是肯定不会再相信了的!”
“但我还是要再对你说一次,再向你保证一次!即使你明天就跟我离婚,我也要把话说完。”
王茜说着说着,眼泪终于掉下来了,而这一哭,顿时就哭得话也说不出来。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将手伸向她道:“无论有什么话,都坐起来说吧!你刚才不是问我,说我们是家人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现在本来就还是一家人。白绍南辱你也好、辱我也好,想要侮辱我的家人,只要不是我们自愿的,那他就得付出代价才行。”
王茜起来了,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边抽泣一边低声道:“萧剑,你还记得我们来丽江时路上的话吗?我当着你的面在电话里和白绍南说的那些话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但回忆起那天她说过的那些话后,我忽然就感觉王茜这次好像真的跟以往不一样,具体是哪点不一样我又说不上来,只是意识到昨天白绍南会孤身来丽江,跟她那个电话是有着很大关系的。
见我点头,王茜接着说:“你在春城把高海涛他们打得狼狈而逃,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还让我知道了你是镇雄人的老大,所以我一出发就主动引白绍南追来丽江,目的你是知道的。”
“但来丽江后,你对我明显是心存芥蒂,因为我们之间都再没有夫妻之间爱做的事了。我怕你真的对我已经死心,如果不再愿意帮我出气的话,那白绍南来丽江就纯粹是我自己引狼入室。”
“因此我才会想着法子骗你那个兄弟老鲁哥,看你是否还会对我关心,也看看你有没有准备。虽说因此我们都有了些误会,但只要能给白绍南一次教训,那些误会终究会释疑!”
“所以昨天我是开心地去接白绍南、开心地看着她在餐馆里被打的。只是我没想到,你明明是蒙着面打他,可还是让他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你。我敢说,昨天就算不是你打的他,他同样还是一样地针对你。”
“而我更没想到,他会直接就朝这里的领导开刀,让你直接去得罪人家,最终……最张……”
王茜说到这里后顿住了。我本来打算只听她说而决不插嘴的,但她最后这句话还是让我忍不住发问,我明明没有得罪刘书。记他们的感觉,可她怎么说白绍南让我把这里的领导得罪呢?
“这就好比一个卖假货的老板,让员工把假货卖给了你,那先不说你会不会恨那假货老板,但你肯定会恨那个把假货卖给你的员工吧?”王茜打着比方说道:“你去给白绍南收钱,就相当于是去帮他卖假货的员工。”
我的心里很是感叹:白绍南算计人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要是不是王茜的解释,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其实无意中得罪了刘书。记他们,就算最后我们达到一致并发生了后面的事,但我也是利用了白绍南向他们敲诈的事。
不过这个我倒不怕,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自己有把握跟刘书。记、和市长和张局长很快打得火热。
我真正担心的,是自己今晚和杨秘书长他们谈的那些事,好像那才是真正地被人给推往一条得罪人的路……
王茜见我沉思,知道我理解了她说的那些话,转而又解释道:“昨晚我会……会去酒店陪他,就是想让你顺利完成他这次的利用,然后也不被这里的领导……”
“床上的事能不提了吗?”我本来正在想着那些问题,听她突然提起她和白绍南之间的破事,心里顿时不爽,出言打断之后才又轻声道:“刚才我说了,我们此时还是家人,没必要拿自己的丑事来揭家人的伤疤!要炫耀也好、诉苦也好,都等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再拿出来讲吧。”
王茜愣了,眼泪涌得又有点快。
她这样的表现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她之前肯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我们还是家人,那是在向她保证,离婚前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侮辱我们了!但同时也暗示着一个意思:我们或许很快就不再是家人了!
以前所有人都劝我不能跟王茜离婚,主要来自两方面的原因:出于对我安全的考虑和对我身边人安全的考虑。了解白绍南的人,是担心我离婚后让他失去了绿我的乐趣,他为了声誉会对我下毒手;而更多的人则是怕我失去王家的庇护,直接被白绍南灭口。
但在我把白绍南打废,并和杨秘书长谈妥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后,所有人对我担心的原因都已经不存在,我不可能继续和一个以绿自己老公为己任的女人做夫妻……
见我脸上的神情出奇地冷静,她没再哭出声,而是赶紧抹了的把眼泪,看着我轻叹一声问道:“你打算……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春城办手续?”
我知她所指,也知道这天迟早要来,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含糊地应道:“再说吧!”
“老公,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给你下跪吗?我不是在向你道歉或者要你原谅我,我其实是在向你求情的。”王茜把头抬起,表情神态忽然就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她缓缓地说,当得知我已经和杨秘书长交谈过后,便感觉到我俩这次是真正走到尽头了,因为我一旦答应了杨秘书长那些条件,便不再需要王家的半点关系。反而,因为我的关系,王家反而很有可能遭殃,就算不被白绍南算账,今后王劲松也再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所以她给我下跪,是想让我再和她保持一段时间的夫妻关系,以保王家的安全。
“老公,我知道你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但我也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心软的人,看在王家也曾帮过你某些的情分上,这次你也帮帮我家,暂时别忙着跟我离婚,好不好?我们家为了生存下去,付出的代价已经很大了,要是这次还被白绍南打下去的话,真的会家毁人亡的。”
王茜说到后来,一边哀求一边摇晃着我的手臂,如果不是我拦着的话,她都又要给我跪下了。
我重重地叹了一声:“没想到当官也有那么大的风险,也有那么大的代价!你放心吧,我在跟杨秘书长说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你说的那些问题了,我可以替他们做事,但其中的一个前提就是不能影响爸爸的工作。”
王茜听了后有些惊喜,随即神情却又黯淡下来,轻声说道:“那看来你是早就想好了的?呵呵,其实我也应该想得到,你本来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迁怒我们家,甚至你都不会忘记我的好吧?”
我见她说着说着,那熟悉的媚态又浮现在脸上,连忙起身往里间卧室走去,嘴里说道:“我明天有事,天色已经不早,早点休息吧。”
见她没追进来,我心里安宁了一些,和衣躺去床上。昨晚在张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蜷了一夜,加上今天又忙着打人、被抓和谈判等等事情,我是有点支持不住了,身体可说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一躺上床便什么也顾不上想,马上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是结婚以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好像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在梦中都感觉无比的轻松和愉悦。特别是我梦见李蓉,梦见和她重温那天在酒店里的那些故事时,欢乐得都笑出了声,直接就把自己给笑醒了。
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但我彻底醒来后,心里却顿感大惊,只见王茜趴在我的身上,脸上泪痕未干,但却脸色发紫、嘴里吐站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