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没有见到穆云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憔悴,和当初见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不过才短短的两三年时间而已,真的是岁月催人老。
金洺有些心疼的感觉,毕竟穆云天是自己这一生的贵人。如果没有穆云天的发现,即使自己是一件稀世珍宝,也只会深深的埋藏在地底下。所以对穆云天的感情,那就是再造之恩。
“爷爷,你这是怎么啦?气色这么差!”金洺强压住内心的难过,轻声问道。
穆云天咳嗽了几声,看了看金洺,眼神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犀利了。
“唉!人老了啊!最近的身体感觉大不如从前了,其他的都还好,就是医生不让喝酒了,不然咱们爷孙俩,再喝上几杯。”穆云天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精神状态明显下降了很多。
“那你可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能和你一起喝酒,那我也就把酒戒了,曲高和寡有什么意思。”金洺勉强挤出笑容,他心里很明白,年龄大了的人,一旦精神状态下滑,肯定是身体出现了问题。
穆云天已经是八十三岁的高龄了,按照传统的说法,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所以金洺才会在心里忐忑不安。
“不行就到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吧!”金洺对穆昊珵说道。
穆昊珵说他马上安排,被穆云天制止了,说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让他们忙各自的事情,不要因为他而分心,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太闲了,显得憔悴了一些,其实身体健康的很,什么大问题都没有,就是一个人待久了,人老多情,容易感伤。
寒暄了一阵,金洺说这次楚州之行,收获不小,就把盛方舟的事情,还有纪南萧的情况一一讲述了一遍。
“要不怎么说你小子能行!”穆云天竖起大拇指夸赞金洺,说连那么难弄的盛家和纪家,都被一一收服,这不是谁都能做到。上千年的谜团,几代人都没有任何进展,金洺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就有了这么重大的突破,实在是令人兴奋。
金洺看穆云天很高兴,气色也变好了很多,赶忙说都是大家的功劳,每一个人都出了一份力,反倒是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事情一样。
“你小子就不要谦虚了,你们五个人就你拖家带口,为了完成天阙门祖师的遗愿,抛妻离子的东奔西走,这些哪一样不是付出。”穆云天慢慢的恢复了气色,说话也有了精神。
金洺明白了,老人也和小孩一样,年龄大了需要陪伴,自从穆青阳上山以后,穆昊珵又跟着自己到处跑,即使没有远行,也是在处理公司的一摊子事。这样一来,穆云天就成了孤家寡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原本就是爱热闹的人。
“还有一件大喜事,爷爷要不要听!”金洺突然卖了个关子。
“哎哟!你这小子,外面跑的学坏了,以前多实在一个人,现在也开始戏弄一个老头子了。”
金洺说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还是让人家自己说更合适,说完盯着穆昊珵一阵坏笑。
所有人都附和着,只有穆昊珵和贺秋茗不言语,穆昊珵只是傻笑,贺秋茗羞得红了脸。
穆云天让别卖关子,赶紧说出来,让老头子也高兴高兴。屠志伟和隋馨都拉着穆昊珵,让他赶紧向爷爷坦白。
拗不过所有人的起哄,穆昊珵只好坦白,向穆云天说自己和贺秋茗在一起了,也就是前不久,他们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确定了恋爱关系。
“行啊!你小子,能耐啊!不声不响的就把大事办了。”穆云天一拍大腿,说干的漂亮,让他这老头子,还能喝上孙子的喜酒,看来老天待他不薄。
突然,穆云天又一拍脑门,指着金洺说还是这小子机灵,原来早就看出来了,别人都不明所以。
“要不然怎么把青云阁,让秋茗管理,那分明就是物归原主,说明他早就看出了一切。”穆云天说他不佩服都不行,不过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夸穆昊珵做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么,最后还不忘催促屠志伟和隋馨抓紧时间。
“唉呀!爷爷,喜酒还是要悠着点儿喝,不敢接二连三的喝醉了,所以我就不着急,慢慢来!”
“唉呀!这的确是一个重磅消息,炸的我老头子真是心花怒放,今天必须喝几杯。”穆云天招呼大家,边吃饭边聊。
席间再次谈起盛家和纪家,穆云天感慨良多,他说原本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不想让他们参与进来,没想到还是被卷入。所幸都被金洺化解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盛家的祖辈是很有能力的人,是继天阙门以后,最有实力的土夫子,能称得上侠盗。”
穆云天说天阙门和盛家,自古以来渊源颇深,后来穆家也和盛家交往密切,在古董业务上有很多合作,后来因为穆青阳的事情,有了隔阂,联系才变少了。
说到纪家,穆云天无限愧疚,当年为了图一时的义气,酿下大祸。虽然两家明争暗斗那么多年,其实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尤其是纪南萧的父亲,穆云天感到深深的自责。若不是自己当年痛下杀手,花高价请境外雇佣兵,最后骑虎难下,惨痛的结果,也是他不愿看到的场景。正因为如此,才影响了穆青阳的婚姻,最终让他心如死灰,毅然归隐山中。
“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现在遭到了报应,儿子也离我而去了!”穆云天忏悔着,说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金洺在心里暗想,这难道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随即又骂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然后就强迫自己不去往坏处想。
“我现在有一个愿望!”穆云天端起酒杯。说在他有生之年,如果能和这些颇有渊源的人,见一面叙叙旧拉拉家常,一笑泯恩仇,那也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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