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刘白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或许,只是时间未到。其实相对而言,学校给我的快乐远远多于家里的,家里就冷冷清清的只有我一个孩子,而学校却有那么多同学,尤其还有一个我喜欢的女生,她的名字叫雪梅。雪梅喜欢穿一件红色领比较大的衣服,映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很是好看。
其实在刚留级上一年级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她了,整个班上的女生,数她最水灵,我相信本班很多男生都有和我一样的爱慕之情,因为很多男生都喜欢在她跳皮筋的时候去捣乱,要是跳皮筋的队伍里没有她,那么那些女生一定会跳的很安心。在女生当中,她却是没有多少朋友的,因为一队的女生都听我姑姑的,而我姑姑完全不买她的账,三队四队的女生因为每天放学都一起回家,期间说说笑笑的,关系也比较好,那么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女生,就只有赵小翠了,男生中嘛,有他们本队的赵涛赵雷,其他的男生也想和她关系好,可是没有一个正当理由啊,总不能把房子搬到七队去吧!
学校的操场边有几颗很大的梧桐树,这些梧桐树的下面是我们这群孩子每次午睡醒后必须要去坐会的地方,因为在树下,感觉那股热乎乎的风,在将醒未醒之间,闻着梧桐树花的味道,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有时候会遇到老师叫我们出去休息的时候自己又睡着了,然后很长时间以后才醒,而我们在梧桐树下待上几分钟以后,就会完全清醒,便开始满校园的闹啊跳的。女生一般都玩跳皮筋,男生一般都会玩抓特务,在每次抓特务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曾经帮我抓特务的女生向晴晴,可她现在早已不知到那里去上学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今天,正好又遇到这种情况,我们的老师喜欢打牌,有时候熬了通宵,第二天难免精神不好,醒了一下再一觉睡过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况我们也希望老师多放放我们,谁希望那么沉闷的一直待在教室里啊,何况那些知识自己看一遍就明白了,农村不像城市一样有那么多课,我们的课只有语文数学,天天翻过去翻过来都教的那些东西,早就烦了。雪梅在今天第一次穿了一件裙子,白色的裙子上印了好多花,白色的袜子外再套了一双凉鞋,远远看着真像一个小公主。他们几个女生正在那里玩跳皮筋,赵小翠和刘芳绷着,旁边站着刘娜,刘白云,刘小丽还有我的姑姑。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玩抓特务,而是躲在梧桐树下一直瞟向她们跳皮筋的女生,雪梅今天真的好漂亮,我旋转着手中的铁圈,甜甜的想着,轮到她跳了,抬腿落地,熟稔的就像排练了千百遍的舞步,更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美丽的就像要飞起来了一样,我看的傻了,痴痴的走上前,把手中的铁圈朝她滚去。她跳着皮筋,腿继续一起一落,铁圈则急速朝她的方向滚去,在她的脚刚落地的一瞬间,正好碰到迎面滚过来的铁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举动,或许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但却因此而砸伤了她的脚。在铁圈碰到她的脚踝后,她马上蹲了下去,紧紧的抱着她的脚,不停的揉搓,与此同时,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我吓呆了,为我的行为而后悔,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是希望她别哭,因为要是被老师发现的话肯定没有我的好果子吃,赵小翠扶着她到了教室前的台阶上坐下,我就一直慢慢的跟在后面,然后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子一样站在她旁边,忍了好久,我憋出几个字:“别哭了,好么?”她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抱着腿,把头埋在胸前哽咽。我感觉时间像凝固了一样难熬,就提心吊胆的待在她旁边,等待着老师醒了之后的宣判。姑姑还是蛮疼我的,看到我这副模样,她走到雪梅身边,低下头跟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然后雪梅就进教室了,等老师醒来的时候,雪梅已经擦干了眼泪,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不知道姑姑跟雪梅说了什么话,她马上就不哭了,不过我依稀记得曾经算命的时候的一句话:你一生受女人保护!这一次,是不是又是这句话显灵呢?这件事过去的时候我没有去追本溯源,只是随着时间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梧桐树上的花,在开一段时间之后便开始掉下来了,有些是谢了的,而有些却开的正旺,我们这些无聊的男生便把那些开的正旺的花一朵一朵捡起来,集成一大把,拿到厕所朝着那些墙面上砖与砖之间的缝隙一朵一朵的插,到最后上厕所的时候,整个厕所都是梧桐树花的味道。我们美其名曰:净化空气!其实我很想收集一大把花送给雪梅的,可是农村从小受的那种封建的教育,连被一个漂亮的女生多看一眼都会脸红,哪还有勇气送花呢。
雪梅的同桌是我最好的一个伙伴,刘华,他从小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老师都给他取了一个外号:烟头子!形容他那种奄奄一息的神态,他遇到雪梅这种骄傲的公主,肯定是被欺负的对象。果然,那时班上流行划界,两个关系不好的同桌在桌子中间划上一条线,规定谁都不能过界,过界的话对方就有权进行拳头伺候。雪梅和刘华之间也划界了,不过那条线表示的范围,雪梅占了四分之三,刘华仅仅只有四分之一,每次刘华稍微过了一点,雪梅都会发火的大闹,刘华胆小,一听到闹声马上又缩回去了。我和雪梅是邻桌,对于他们的情况我看的一清二楚,这下我不干了,再怎么说刘华都是我的好伙伴,好邻居,然后我出面把他们的界线好好的划分了一下,刘华却一直在旁边说:“没事没事,凯尔,算了!”我可不听他的,信奉着“你美女就美女吧,骄傲绝对不行!”拿着尺子一点一点的量,最后一分为二,一毫米都不差。雪梅好像什么事情都会尊重我的意见,我都出面了,她肯定没什么话说,再怎么我也是班长啊。界线是划好了,但情况似乎变的更严重了,每次刘华不小心越过了界线,赵雪梅直接用拳头就向刘华背上捶了,闹的那一步直接省略,看着刘华笑嘻嘻的表情和敲打背的时候的咚咚声,我摇了摇头:被美女打的时候那么高兴?刘华在这时却会向我展示:“看!凯尔,她在给我捶背。”赵雪梅听到这话,红着脸看看我,便捶的更猛了。
“刘凯,你将来有什么愿望?”老师不在,我们在闲聊,雪梅就顺便问了起来。当时正学了一篇课文叫海滨小城,我便想到了大海,而记忆中有海的地方似乎只知道海南,然后便回答她:“将来真希望到海南看看!”说完我身子一仰,靠在了后面的桌子上,抬头望着房顶,陷入了美好的憧憬中,这个愿望,会实现么?雪梅似乎也只是随便问问,见我没有再说话,她又和旁边的同学聊起来了。
又到了下课时间,这一次休息似乎休息的特别长,因为我发现好多孩子在外面玩累了又进来,待烦了又出去玩,来来回回的好多次了。我也在外面玩累了,然后回到了教室里,无聊的我开始去一个一个翻同学的本子,因为我想记住他们的字迹,到时候老师又叫我批改作业的时候,我就可以在没看名字的情况下骄傲的向他们炫耀这是谁谁谁的本子,要是别人问你怎么知道的时候,我就可以骄傲的回答:我是神仙,算的!从第一列第一个,一个一个的翻着看,到第三列第四个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我向门口望去,午后的阳光,照着雪梅红扑扑的脸蛋,她还是穿着那件红色大领的上衣,在阳光的反射下,脸蛋更红了,我和她对视了两秒的样子,瞬间移开目光,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她也喜欢我么?不然为什么会看我?”我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几分钟之后,我再次向门口望去,那里只有空荡荡的门框,还有午后那柔和的阳光,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老师叫我们在教室里写作业的时候,因为是邻桌,我总喜欢把头偏向她的那边,用眼角的余光静静的注视着她,我感觉她也在用余光看着我,就像上次午后的注视一样,脉脉含情。
对男女的理解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源于一个女生,她并不是雪梅,我刚有记忆的时候,妈妈说我是捡来的,我便天真的以为天下的孩子都是捡来的,要么就是像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天下的男女都一样,设置的男女厕所不过是因为人太多而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