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静子不由打了个冷战,心中大惊,这丝冷意居然影响到一个还虚修士,这个发现让玄静子一惊,虽说他的肉身没有像莫闲那样变态,好歹也算是还虚修士,肉身再弱也比一般修士强得太多,但感受到寒意,那么外面温度有多低就可以想象。
外界法则调整不动,只有体内法则可以调用,但这是修士之本源,通常情况下,自入了化神之后,修士战斗就与以前有质的区别,在一般情况下,体内法则只是引子,引动外界法则,形成法术,力小而效宏,但一旦不能调用天地法则,修士的战力就会直线下降,莫闲看到这些,不由想起幽冥教主当日所施,几乎在瞬间控制了法则,差一点的化神修士,比如卫天当时猝不及防,连御空都不能够。
这给莫闲指明了一条路,谁说修士之间战斗惊天动地,高明的修士可以在不动声色间,就掌握了对方生死。没有绚烂的法术效果,没有惊天的气势,敌人和生死一念间,这才是道的境界,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功成自然,百姓皆曰吾自然!
玄静子此时却没有心思多想,他感到他的法域越往外压力越大,勉强打开了三丈,再也无力扩展,而在外面,随溻张开,数十丈都是小儿科。
他知道坏了,肯定被对方以宝物拿住,此处应该是宝物中的空间,他还没有想到自然落入玄阴聚兽幡内部的玄阴空间中,法宝内部生成空间,在一定程度上,他的诸天宝相轮也能做到,但生成如此精纯的玄阴空间,恐怕自己是落入莫闲的玄阴聚兽幡中。
莫闲据有玄阴聚兽幡在遇仙宗不是秘密,莫闲真是狡猾,除了用雷鼎,居然用玄阴聚兽幡偷袭,现在问题是赶快出去。玄静子一下子着急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平定一下心情,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莫闲怎么容他打量,几声巨兽吼声起,他发现周围出现了诸怀、鬼车,大力神魔王等怪物,视风雪为无物,向他逼来。
他立刻收缩他的防卫圈,道道奇光下垂,在丈许范围内,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奇光几成实质,玄静子手中一闪,出现了风雷剑,剑起栲梏大的一团雷火,剑一指,分成数团,向周边打出,电雨石火间,将几兽暂时逼开,但也感到一阵虚弱,在这种空间中,法术使用难度增大何时止十倍。
要是没有人主持,真的会给他冲出去,但现实给了玄静子当头一棒,空间泛起一团雾气,将周围掩护得严严实实,就是神念也不能透过,他在其中左冲右脱,感到阻力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根本移不同。
雾气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他向外一看,目瞪口呆,身外已被一块不知多少里玄冰包裹,他好像冻在琥珀中的昆虫一样。
玄静子一狠心,真气勃发想将玄冰挣钱破,只听见玄冰吱吱作响,不仅没有挣开,他身外法力一泄,玄冰立刻跟进,他大惊,急忙运劲顶住,但身外的法域已只剩下不足一丈。
就在这时,一道符箓破空而来,视玄冰为无物,直入法域之中,他心中知道不好,已经迟了,他一下子呆住,六识全消,人陷入一片黑暗中,彻底昏了过去。
莫闲将玄阴聚兽幡一抖,人被抛出,头顶上泥丸宫贴着一张符箓,镇住了泥丸宫,整个人昏昏沉沉,落入阿鼻祭坛,铁索伸出,又将他吊了起来。
说起来时间长,事实上只在数个呼吸间,这回是一名还虚修士被吊在祭坛上,这一回,那一方长老彻底无声,玄静子是还虚修士,居然在数个呼吸间,也被告莫闲拿住,莫闲第一次展现出他的獠牙,整个遇仙宗都无声了。
流霞子一见,苦笑一声,他不持任何意见,但莫闲做出了这样的事,这是在打遇仙宗的脸,他眼珠一转,看来莫闲不要指望那些长老,要他流霞子亲自出面,那不是有失他的身份,万一莫闲不买他的账,他的修为只不过是化神,都不是玄静子的对手,怎么可能是莫闲的对手,而莫闲的师傅潜虚子却闭关了。但有一个人,肯定能降住莫闲,他就是墨真子。
流霞子又一次到了墨真子的洞府,墨真子见他来到,暗暗叹了一口气:“你是来找我去见莫闲?”
“老祖,虽然圆顿子和玄静子有错,但莫闲这么做,不是有点过了!”流霞子施礼后说。
“《南华经》说:‘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你得权势之表,却未得权术之髓,权术者,人心也,如不能洞澈人心,何以施展?”墨真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这番话,借用《南华经》中齐物论中话,告诉流霞子应从对立两方看待问题。
“老祖的话,是说我没有从他们两方心态想?”
“孺子可教也,是非得失标准,从各人角度来说,完全不同。‘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你也有你的道理,但你失之心中权势太重,着了痕迹,反而失了分寸,你这种情况,反不如一个稚子,只照律法而行,你如此下去,怎么超脱其上,权势亦是大道,故重权势者,反而心中忘权势,所行无不合乎权术,世间无物不是大道,你该好好思量了!”墨真子说。
流霞子满头大汗:“老祖教训的是,弟子明白,但目前形势如何解决,如若解决得不好,不是给人看笑话?”
“给人看笑话又如何?‘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这点看不破,还修什么道!”墨真子毫不客气的说。
墨真子这一番话,流霞子愣住了!
注:墨真子几番话中都是引用了《庄子》(《南华经》)中逍遥游和齐物论中的句子,可能比较艰深。读者如感兴趣,可自己去看,如不感兴趣,跳过此段,这几段无非说明看待问题从对立双方来看,看问题的是非标准和面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