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半山腰上,那些远山重重叠叠,像起伏的波涛,在夏日的阳光下,明晰壮观。
中午在外头吃过饭,两人便直接驱车去了墓园。
昨夜一夜好眠,苏莞这会精神头很足,山里的风清凉通透,她便干脆落了车窗,脑袋抵在窗沿任由凉风迎面而来。
良久,车子又过了几个弯道,傅维珩瞟了眼身边被风吹的长发凌乱的苏莞,出声道:“脑袋伸进来。”
尽管风掩住他大半的声音,但苏莞依旧听个明白,侧目看过去。
“山里风太凉,吹久了容易受寒。”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按钮关窗。
苏莞:“……嗯。”
然后静坐发呆……直到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墓园外的露天停车场。
进墓园路过保安亭时,苏莞特意伸头朝里面望了一眼,发现坐在里头吹着冷气的保安员并不是何叔,她有些讶异的顿了下脚步,想想大概是换了班,随即挽着傅维珩往园里去了。
照旧是买了百合放在父亲的碑前,傅维珩蹲下身子,对着碑上的那张黑白相片仔细端详了一阵,一下子,有些百感交集的弯了弯唇。
苏莞瞧他兀自笑了起来,好奇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傅维珩抬手用方巾拭了下相片上一尘灰,起身望她,笑了笑:“只是觉得,我们注定是会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
唯独你我相知;
你我相许。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一切,都不晚。
苏莞莞尔,转而回头朝墓碑微一鞠躬:“爸爸,我今天结婚了。”她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傅维珩,“和他。”
傅维珩倾身鞠躬,神色恭肃:“爸,我会……护她周全,在我有生之年。”
清冽的嗓音如往常般平淡,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苏莞看着他清雅淡逸的眉目,又是一笑,轻声道:“嗯,爸爸答应了。”
八月的风,带着些许热潮,吹歪了她后头的马尾,午后的光斜斜的映在她身侧,拉长了她的影子,那张白皙漂亮的小脸上漾着酒窝,笑起来时,一双眉目温婉动人,彷若河畔上扶风的青青杨柳。
心间一悸,傅维珩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贴着她的耳畔沉声唤了下:“老婆。”
温热的气息在耳廓拂过,一下子,顺着耳根晕红了她的双颊。
——
傍晚回傅宅吃饭,傅老爷子得知两人领了证,自是高兴得不行,不由分说得要苏莞一人跟着他去书房一趟。
苏莞从善如流,撇下傅维珩搀扶着傅铨上了二楼。
进了书房,老爷子便径直走到矮柜后的一个保险箱前,从里头取出个锦盒递到苏莞手边,说:“打开瞧瞧。”
苏莞照做,抠开那小锁扣打开盒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碧玉透亮的翡翠镯子。
她不明所以的抬眸望向傅铨。
后者一笑,饱经风霜的皱纹一下子展露出来:“是小珩奶奶准备的,这个镯子是她老太婆要送给孙媳妇儿的。”
苏莞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