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听着萧遥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头,目光却在看着别处,萧天越今日居然带了叶月前来,倒令她有些吃惊。
原本她以为以萧天越的脾性会找个“太子妃身体有恙”的理由,带上另一个他喜欢的王妃前来,可现在看着叶月身着盛装地坐在他身边,的确是蛮意外的。
看来叶月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能在那种情形下翻身,可要费不少手段。
齐倾墨与萧天离对视一眼,都是一脸了然,而叶月刚好目光投过来,与齐倾墨对视之时,眼中竟满是恨意和怨恨,柳安之回瞪过去,愤愤不平道:“这女人该不会背叛你了吧?”
“柳安之你忘了,她现在可是齐倾人,齐倾人可不会对我以礼相待。”齐倾墨却十分安心地一笑,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只要假以时日,叶月的用处会越来越大。
场中的比武多残暴血腥,虽然对打的人大都不会下死手,但一签生死状,谁又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是生是死不凭天意,凭对方是否心地仁慈。
眼见着台上又有一人被重伤,齐倾墨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酒,提不起太多兴致。
“你看出些什么门道来?”萧遥见齐倾墨意兴不高,故意问道。
“皇帝估计对这些人挺看不顺眼的吧,故意办这么大个比武大赛,还不限生死,一个个虽然不至于下死手,也把对方打得缺胳膊折腿的,一个治不好,大好男儿可就废了。”齐倾墨冷笑,皇帝果然不是闲着没事办这么个比武大会,看来临澜国的朝堂上不稳定得很。
萧遥一愣,没想到齐倾墨看得这么透彻:“难得你是个清醒人。”
“因为我在局外。”齐倾墨不是那些一心想爬上高位的官家子弟,所以她才能看得明白。
柳安之在旁边拉下齐倾墨的衣袖说道:“叶月怎么离开了?”
“哦?”齐倾墨抬头看去,果然叶月已经没在坐在萧天越旁边。
“要跟上去看看吗?”柳安之问。
齐倾墨往萧天离的方向看一下,见他稳坐钓鱼台,悠然自得地喝着酒,心底莫名升起一片信任,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眼已是齐铭上场的时候,他擅使刀法,手中提着的一把麟纹宝刀,站在台上倒有几分威风,好笑的是,与他对上的人却是姚平。
姚平是姚家长子,齐倾墨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姚梦,她果然神色紧张。相比起齐铭,姚平此时更迫切地需要得到总都督这个职位,他在副都这个位置上坐得够久了,而且姚梦已经在相府失势,姚平想靠着宰相府的势力爬上总都督这个位置已经不可能了。
但入宫做侍卫乃是所以官家子弟升迁最快的途径,免去了考取功名的寒窗苦读,齐铭一身武艺也最为适合,故而这两人对上,倒真有点互不相让,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每场比试都有同一个环节,就是射箭。
箭术是临澜国男子入伍必修的技艺,所以这比武大会每个人上来都要先射五箭,也将纳入考核之内。射箭之时,会在握弓之人的手臂上吊一块石头,共五箭,以谁中红心最多者为胜。
姚平当仁不让,五箭接连发出,脱靶两箭,两箭偏出,只有一箭略中红心。但这样的成绩放眼下来倒也不算差的,毕竟手臂上还吊着一块颇有些份量的石头。
齐铭接过弓,搭弓出箭,前两箭竟一靶未落,都中了红心,还剩三箭他一次性搭在弓上,瞄准着靶心,弓已经崩紧,拉成满月,弦上的箭微微发颤,他手一松,三只箭离弦而去!
两靶中了红心,另一只箭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往齐倾墨射来!
那箭注满了力道,破风声呼呼作响,齐倾墨想躲时已经来不及,毕竟演武台离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萧天离本是懒散着的身子瞬间站直,就要冲过来,眼睁睁看着那只破风而过长箭逼近齐倾墨!
千钧一发之际,萧遥双掌并出,翻身挡在齐倾墨跟前,两手紧紧夹住利箭,箭尖直抵着他的喉咙,再晚上一眨眼的时间,这支箭就该射穿萧遥的脖子!
萧天离指尖微微发麻,扶着椅靠重新坐下,再次握着酒杯的手有点不稳,晃得杯子里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齐家三公子,真是好箭法啊!”萧遥握着那只长箭,箭身在他掌心被生生折断,齐铭这是想尽了方法要置齐倾墨于死地啊。
齐倾墨扶过萧遥坐下,让柳安之帮他简单检查,走上前来看着高台上的齐铭,冷笑一声:“三哥,你怎么跟这箭一样,不长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