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成任何一个人登门,裴梓即便是挡不住,也会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让郑言庆准备好。
偏偏裴淑英算是裴梓的主人,即便裴淑英让裴梓留下来帮言庆一把,可终究还是他的主人。一个家臣,又怎可能挡住主人的道路。于是乎裴淑英就一路畅通无阻的闯进卧房,一下子揭穿了郑言庆的阴谋诡计。面对这个其实要比自己小很多,但又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姑姑,郑言庆好生尴尬,也只能向裴淑英低头认罪。
其实,裴淑英又怎会怪罪言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听说郑言庆受伤,昏迷不醒的消息,就急得六神无主,连她老子都没有说,带着百余名裴氏族中的家将赶来偃师探望。对于言庆,淑英也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这小郎君很体贴人,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
他能做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样的诗句,也能挥毫泼墨,绘出‘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的神韵。哪怕是和郑言庆只认识了一个晚上,但在那个晚上,言庆抱着她酒醉的模样,裴淑英却牢牢的印在了脑海之中。
你说这是男女之情?
裴淑英绝不承认,所以她更多的认为,这是一种母爱!
对,就是母爱……
“臭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学人家装昏迷!”裴淑英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就不由得心生怒气。她喝了一口郑言庆煎好的香茶,忍不住又伸出纤纤玉手,揪住了郑言庆的耳朵,责骂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情,你老师差一点要点起整个右骁卫麾下军府,荡平河洛?你这孩子,怎地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郑言庆懦懦不敢言。
一旁毛小念也只能偷偷笑不停。
难得看见少爷被人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原来少爷始终还是个孩子。
可郑言庆有苦说不出。
装正太,实非他所长,但又不得不装,否则就要面临裴淑英无休止的唠叨。
他自己也清楚,这件事他做的不够地道。
人家大老远过来,却发现上当受骗,心里肯定不舒服。
唉,女人啊!
真的很烦……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在言庆心里面嘀咕一下,如若说出来,势必会引发裴淑英更加凶猛的唠叨。
好在第二天,裴行俨就来了。
本来裴翠云也要过来,可不成想家中来了一位朋友,令她不得不留在洛阳作陪。
“是什么人过来,让翠云连自家小郎君也顾不得了?”
敢这么说话的,除了裴淑英别无他人。
这让裴行俨颇感纠结。一方面他和郑言庆感情不错,也希望姐姐能嫁给郑言庆这样的好郎君;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裴翠云嫁给郑言庆,因为那样一来,郑言庆就要从他的兄弟,变成了他的姐夫……这让裴行俨感到非常为难。
“是唐国公三女,李云秀。”
“哦,原来是她啊……怪不得翠云不能过来。小妖,你莫要生气,李云秀是翠云的闺中好友,以前在长安时,就时常在一起。这许久不见,故而无法脱身。”
郑言庆有些哭笑不得,实不知该从何谈起。
他还不到十一啊,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热心他和裴翠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