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现在诚心忏悔,还来得及吗?
扪心自问,吃香的喝辣的,共富贵,他们是认真的。
但,共患难……
好吧,与李白这种心中坦荡直白,真诚炙热的人相交,比快乐更多的是压抑。
坑蒙拐骗李白之后,他们会私下嘲讽打趣,可每次又是不了了之,很是没意思。
李白的赤诚之心,李白的一视同仁,仿如盛夏时节,高悬天空直射入目的骄阳,让人自惭形秽。
罢了,再忏悔,他们都无法真正与李白志同道合,倾心相交。
还是那句话,可同富贵,但绝不能共患难。
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当初对李白过河拆桥翻脸无情的人恰好被安排在一起。
每个人都低着头,只能看到乌压压的头顶。
接风宴散,这些人是走的最迟的。
离开前,一板一眼的向李白鞠了个躬。
没有那些以比惨为荣似要感动大唐的煽情话语,只是沉默的鞠躬。
知错,但无法改。
人生在世,个人都有个人的活法。
李白释然的笑了笑,前事不揪,往事不问,荪歌亦没有再得理不饶人。
偌大的盛唐,万千气象,她都只是个过客。何况这些人,基本上都只会有一面之缘,与路人无异。
就像李白心中所说,可一时不悦,但绝不值当困于心。
“阿兄,过瘾吗?”
“过瘾。”
“畅快吗?”
“畅快。”
荪歌和李白相视一笑,躺在打扫干净的甲板上,笑的肆意张扬。
醉卧甲板,听江水悠悠,看天边月色,别有一番趣味。
这扬州城的月色,亦甚美。
荪歌半眯着眼睛,悠哉悠哉的评价道。
在她心中,无论是巴蜀的月,江陵的月,还是这金陵,扬州的月,都美好圆满。
也许,这与同她观月之人不曾变有莫大的关系。
她的阿兄,是这盛唐的谪仙人。
夜渐渐深了,这江上的风也渐渐大了,狐裘一盖,万事大吉。
自那日接风宴后,李白带着荪歌畅游扬州,一年的时间,对扬州城的风土人情李白如数家珍。
在特有的李氏解说风格下,烟雨蒙蒙的扬州城笼上了一层仙气和神秘,引人向往。
除却游玩,荪歌也抓住每一个时机,让她明月公子的商业版图在扬州城撒下种子,生根发芽。
除却酒肆,妆造,荪歌又研发了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