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李凌峰就已经起床,他锻炼完回到客栈温书,直到午时刈才到门口来叫他下去用饭。
李凌峰下楼以后,何崇焕才从客房里推门而出,昨夜他喝了不少的酒,今日还有些头疼,也没有什么食欲。
“子瞻。”何崇焕没精打采道。
刈乖乖地坐在一边,见何崇焕过来也自顾低头玩着衣摆,李凌峰看见何崇焕没有什么精神头,开口问道,“焕之不若让掌柜做一碗醒酒汤消消醉意?”
青少年还是不宜喝太多酒,虽然在古代十六岁也算是成年人了。
何崇焕摆了摆手,他没有什么食欲,也不想喝什么醒酒汤:“不必麻烦。”
见他不欲喝什么醒酒汤,李凌峰也不强求,何崇焕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出了客栈的门,在门口透了一会儿气,然后又回房了。
李凌峰和刈则是在吃完早饭后就出了客栈的门,直奔杂货铺而去。
两人登门的时候,杂货铺的老爷子已经等着了,见李凌峰带着刈进了铺子,老爷子眼睛一亮,笑道,“好你个小子,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凌峰对着老伯拱手一礼,憨笑道:“小子定金都交了,不来岂不是赔本?”
老爷子爽朗一笑,更喜欢这个后生了。
他转身去柜台后的抽屉中,取出了李凌峰之前预定的驱蚊香油,然后取出李凌峰之前定下的契书,“人来了就行,不然我还以为你不要了,现在补齐剩下的一两银子,咱也人货两清。”
“那是自然。”
李凌峰从怀中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对老伯致谢,然后接过了老爷子递给他的契书。
老爷子把契书给了李凌峰,然后又把驱蚊的香油递给了李凌峰,随口说道,“这东西不便宜,省着点用。”
老伯是好意,李凌峰的穿着太过朴素,不像是能一直用得起此等物件的人,觉得他恐怕是因为最近蚊虫叮咬太过严重,读书难以专心,不得已才花银子买了这么一点。
李凌峰接过老爷子手中的驱蚊“熏香”,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类似于香油的东西,装在小巧的瓷瓶中,没有打开时还是能闻到一股特异的香味,足以见味道之浓厚了。
他谢过老伯,然后就带着刈离开了,两人前往筑城的集市,李凌峰陶瓷白色的小瓷瓶,拔了盖子,放在鼻尖闻了一下,瞬间上头。
这味道真是又浓又刺鼻。
筑城的集市在城东,里面鱼龙混杂,街道上有不少贩夫走卒正在叫卖,还有货郎担着箩筐卖些小物件。
李凌峰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一个牙行,然后通过里面的牙子介绍几处合适的地方,他要买地,还要买人。
牙行一般隐秘在小巷之中,铺子也不大,供城中的人买卖宅子,商铺、奴仆等,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有。
李凌峰和刈穿过集市的中的小巷子,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牙行门口停了下来,牙行中有三四个牙子,还有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正带着家里做错事的下人过来发卖。
见李凌峰登门,坐在门边的牙子打量了两人一眼,看着他们身上的粗布衣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只当没看见两人。
这穿得还没有那个管家好呢,就敢登他们的门,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牙行内做的最多的是买卖商铺住宅,贩卖奴隶的事,银子都不便宜,来铺子里的大多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妈妈或者管家,对李凌峰和刈这样穿着朴素的穷鬼看不上也正常。
李凌峰仿佛没看见牙子脸上的轻视,带着刈径直走了进去。
牙行大堂内宽阔敞亮,分有几个不同的区域,四个牙子各在一方,角落里蹲着不少奴隶,身上穿得还算干净,想来是老板为了卖出好价钱,特意命其收拾过。
李凌峰感慨,要是放在现代,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在古代却再正常不过了,没钱养不活,就只能卖身为奴了。
“两位小哥儿,想要做啥子买卖哦?”
看见牙行里来了人,李凌峰右手边的一位青年眼睛一亮,起身就迎了过来,自己这刚想生意呢生意就来了。
牙行小哥激动的声音同时招来了三位同僚的不屑,没看见进门的那两个人穿着廉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吗,就算自己无人问津,也不用上赶着伺候两个穷鬼吧。
这王二狗真是没点眼色,怪不得没人找他做买卖,掌柜的都想让他走人了。
不管三位同僚异样的眼神,王二狗热情的走到李凌峰和刈身边,将两个人请到自己柜台那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位小哥稍等,俺这就给你们倒茶。”
李凌峰憨笑着看着眼前的青年点了点头,他又怎会看不见其他三人眼中的嘲弄,不过他懒得搭理罢了,这不就是和月收入三四千进奢侈品店被店员看不起一个道理吗,人家这是觉得自己买不起他们这儿的东西呢。
李凌峰不屑与他们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