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头一歪,看向那少年。
俩人目光对上,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静自持,一个没有伤痛,一个没有忧虑,但再一抬眼,一个眼中都是痛苦,一个则是蕴含忧愁。
少年道:“我吃了道长的一个馒头,当回报道长。”
宋北不想让陌生人靠近箱子,但更怕夜长梦多,而且此刻几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是不怕他们搞鬼。
倒是箱子很要紧,必须立刻清点,于是点头道:“让他进来。”
薛韶走进来,冲几人保证道:“我也很平稳的。”
他踩着箱子走上前,目光从几只箱子的锁头上扫过,弯腰轻轻地将潘筠抱起来,果然很平稳。
薛韶踩着箱子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得平稳,便很缓慢。
潘筠咳了几声,以气传音道:“你再这么慢,宋北就要怀疑你了。”
薛韶这才加快了脚步,就好像一下找到了平稳的落脚点一样。
薛韶抱着她问宋北,“送去哪辆车上?”
宋北才说要送到自己车上,潘筠已经虚弱的道:“我,我要回我自己的车上去。”
宋北无奈道:“好吧,我让大夫来给三竹道长把脉。”
薛韶就把潘筠抱到她的车上去,期间路过了七辆货车,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瞥向旁边的货车,一直到潘筠的车上才收回目光。
潘筠被放在车上,她的头枕在妙和的腿上,声音小小的问,“这些装货的车好看吗?”
薛韶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她的嘴角,小声回道:“从这儿往下的第四辆车,还有后半段的倒数第五辆车和别的车不一样,刚才你们打架,这两辆车的车夫把它们往旁边挪了一丈多,和你们坐一辆车上的俩人,瞬移到两辆车上,一人守住了一辆。”
潘筠一听,目光微凝。
薛韶起身,轻声道:“道长好好疗伤,我先离开了。”
潘筠捂着胸口虚弱的道:“多谢善人相助,还不知道善人叫什么名字,我日后好报答。”
薛韶道:“在下姓薛,单名一个韶字。”
“薛公子,贫道三竹。”
薛韶不由笑起来,问道:“不知三竹道长家姓?”
“我没有姓,不过我师父姓潘。”
薛韶就直接叫她,“潘道长,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我就在后头。”
潘筠点头。
薛韶在护卫的盯视下转身离开。
祝子逊也被人扶回来了,他也吐血了,而且和潘筠相比,他才真是面如金纸,衣襟上全是自己吐出来的血。
薛韶从他身边走过,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垂眸敛下异状,有一说一,那位小道长不仅功夫了得,演技也了得呀。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