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呢?事已至此,我们都不过是迟云的工具!”最悲哀的是,曹泽铭是迟云的亲生儿子,居然也被当成了工具。如此母亲,如此可怕啊!
“我们之间,也许只适合讲条件,不适合说感情!”他自嘲地笑。“告诉我吧,我必须知道!这样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漠然地抬起头来,面对着顾默宸那满是悲痛的俊颜,忽略掉心头那种痛,一字一句地开口:“曹泽铭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们两个有血缘关系,所以血型都一样。我,你,希言,曹泽铭,我们就是一场笑话,一场孽缘。我们都是迟云的棋子!她已经泯灭了良知,连亲生儿子都利用!”
“你说什么?!”顾默宸几乎一下子就震惊地快要坐在地上,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手忽然开始不停的颤抖着,一股冰冷的寒意似乎从脚底蔓延到了全身,一股惊恐的慌乱在心间里蔓延。
苏墨瞳感觉到顾默宸其实也是脆弱的,看着他那张震惊而错愕的脸庞,她知道那个感觉。她刚才知道的时候,也这样的。
想起曹泽铭在见过顾妈妈之后抱着她说的纠结而沉痛的话:“我是罪人!”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顾默宸想要说什么,竟然不知道如何发出声音来,兄弟?姐妹?
“不可能!”突然的,顾默宸冷着一张脸,面容深深的纠结在一起,一把抓住苏墨瞳的肩膀,“你胡说!”
“我比谁都希望这是一场闹剧!”她不去看顾默宸此刻的表情,侧过目光,眼底的泪肆意的流淌,忽略肩膀上有着骨头被掐碎般的剧烈痛楚。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只有他们局中人能体味。
“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你想要我彻底远宸你,才这样告诉我的吧!”愤怒着,更多的却是无奈,顾默宸猛的扳过苏墨瞳的身体,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她怎么能这么的无情,编这样的笑话气他呢?
“我是罪人,错了,彻彻底底的!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不该有我!”对上顾默宸那平静到空洞的双目,苏墨瞳低低地开口,情何以堪的不只是顾默宸,不只是曹泽铭,还有她,他们三个都是!
他握着她肩头的手再度用力,几乎捏碎了她的骨头。
她脸上的悲哀,那种深深地到骨子里的绝望让他心惊肉跳,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喃喃低语:“如果没有我,也许,大家都会好过点!”
“你胡说什么!”是该气她此刻了无生趣的话,还是该气她真的有着这样冷血无情的打算,她是要不活吗?他的心中突然无比的恐慌,想起来上次她吞药,她也不过是二十三岁的丫头,能有怎样的抵御这一切的坚强?
他不能让她这样,他要绝了她的念头,顾默宸猛地一闭眼,忽然开口:“苏墨瞳,你是想逼死我,跟曹泽铭一起生活你直接说,我可以成全你!”
他说着竟然从自己的钥匙挂上扯下一把瑞士刀,然后就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苏墨瞳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会这样。
她一下子猛地尖叫起来:“顾默宸,你这个疯子!”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怒吼着:“你以为我唬弄你,可是你很清楚,不是!”
她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抱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动作,可是,他却还在那样做。
“顾默宸”她尖叫,歇斯底里,他要是一下割破了颈侧的动脉,怎么办?“求求你!默宸,不要这样,求求你!该死的是我啊!”
“墨墨,你是在逼我!”他的声音哽咽。
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否则她不会这样的愤怒,不会求他,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顾默宸固执的开口,目光深邃而柔情的看向苏墨瞳,“你死了,我也不会活着!苏墨瞳,我说到做到!”
她把他手里的刀子夺了去,然后合上。心中一下子揪紧,这绝对是一场孽缘。
在心纠结着痛的时候,她呢喃着:“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的不只是你,还有我,可是你选择逃避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那样,我们每个人都逃不掉!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战争,如你所说,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每一个棋子跟布棋局的人的战争,不可轻生,不可轻生!”
她在最初的歇斯底里后,终于明白,事已至此,生死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而她,也没有能力去解决这种复杂的关系,只能接受,然后面对。即使残酷,也要面对。
“我要回去了!”她站了起来。“别做可笑的事,否则最后得逞的只是掌控全局的人!”
她恍然明白,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出路。
“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低声地开口。
苏墨瞳一下恍然,他刚才是故意的!
他那样极端,只是想要刺激起她的斗志。
心头融入了无数道的温暖溪流,孽缘也好,终究一场,爱过,恨过,如今还能关心彼此,这样的境界,只怕也没有人能够理解吧!
“兄弟又如何?姐妹又如何?只要你不是我的妹妹,不是曹泽铭的妹妹,又如何呢?”他望着她,忽然深情一笑,温柔地握住苏墨瞳的手:“墨墨,事到如今,我们还仅限于肉体的纠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