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它是国内一个很顶尖的民营企业家俱乐部。当他们形成一种关系后就会互相去寻找商机,像前一阵复星集团联合了凯雷投资基金入股广东的雅士利。复星的郭广昌和雅士利的老总张利钿,他们俩是非常铁的哥们儿,都是长江商学院的学员。
郎咸平:最近连赵本山都跑去参加这个长江总裁班了。
李银:对,可见它的吸引力有多大。
王牧笛:你看卢志强跟柳传志他俩还都是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然后一个是政协常委,一个是人大代表,两个人有十多年的交情,兴趣爱好还相同。
郎咸平:兴趣爱好是打高尔夫球吗?有可能。这是我们企业家附庸风雅的爱好,每个人都打,打得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打高尔夫球有什么好处呢?特别容易谈生意。所以我常常讲什么叫高尔夫球打得好?就是领导打到哪里你就能够打到哪里,找机会跟他说话,所以这才是打高尔夫球的真正目的。
李银:说到工商联,我们知道民生银行的创办者经叔平,他就是最早的工商联主席。而且在中国,民生银行也是比较早的提出从传统银行业务向零售业务转型的。所以我觉得以泛海跟民生的关系再加上和柳传志的关系来看,他们之间是一个有连带效应的关系。
王牧笛:而且有媒体的小道消息说,2005年泛海的资金链出问题的时候,柳传志也曾经两肋插刀,包括上次牛根生的事也是。
李银:牛根生哭的时候,听说柳传志也帮过他。这就看出了柳传志早先的设想,他当时帮牛根生的时候,用的是联想投资的资金。
郎咸平:所以大家注意,现在中国整个民营企业的发展,已经不是像美国一样朝着更专业的方式走,而是朝向我们中华“传统美德”的方向走:大家一家人,互帮互助,都是兄弟,你出困难我帮你,我出困难你帮我。这倒是一个中国企业的新模式。
王牧笛:柳传志怎么说,他说联想想打造一个没有“家族”的“家族企业”。
郎咸平:就是我刚才讲的那个意思,对不对。
王牧笛:刚才聊到牛根生,现在很多媒体把蒙牛跟联想作了一个比较:联想经过了十多年的努力终于把“红帽子”摘下来了,上演了另类的“国退民进”;而牛根生经过了十年的野蛮生长,终于戴上了“红帽子”——中粮集团入股。这真是“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经过这个“国退民进”,很多人说,柳传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之前柳传志自己在采访的时候也说,联想以前国字头的帽子会不利于其海外业务的开展。比如说,当时它把IBM的电脑业务收购之后,本来有一张美国国务院的大单,但是美国的参议员就说联想有中国政府的背景,所以这个单子就作废了。
李银:给我的感觉是这次柳传志成了联想控股真正的主人,或者是一把手。
王牧笛:《南方周末》采访柳传志,柳传志说:“我当董事长跟泛海入股是有很大关系的,是应泛海方面的要求才当的。”这句话怎么讲?
李银:卢志强要他当董事长。
王牧笛:如果泛海不入主,他也就没有这个机会当董事长,所以等于是这次重组稳固了柳传志个人的江山。
郎咸平:没错。不过继续往这个方向走,中国企业慢慢就会形成一种新的组织架构、组织形态。令我非常担心的是,你发现这是一种权贵的结合,如果说这些财富的拥有者互相抱团的结果,能够将财富取之于社会还之于社会还好,那要不是呢?以联想为例,你发现我们对它更难监管了,它更不透明了,因为所有的都是他们哥们儿在掌控。我请问你,这些企业如果透过自己庞大的财富网络再勾结权力呢?
联想给了我们很多联想
现在在这种“国进民退”的浪潮之下,它的“国退民进”似乎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王牧笛:当联想上演了另类的“国退民进”的时候,其实很多媒体在提醒它不能忘本。当年它是靠了中科院计算所的好多优惠,比如说现在融科置地的八公顷土地都是国家拨给计算所的,联想靠了它的土地,靠了它的技术支持,发展成今天这样。这个占了大量社会资本的企业,今天如何还富于国家、还富于民。
李银:其实,很多人也把这次泛海入股联想跟TCL的MBO作了个对比,因为当时TCL号称“很阳光的MBO”,如果不是被教授喝止的话,估计有很多企业会效仿。有些人担忧这次联想会不会也用这种方式。
郎咸平:它已经成功了。
李银:还有下一步呢?
郎咸平:因为现在在这种“国进民退”的浪潮之下,它这么做似乎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李银:很聪明的一个选择。
郎咸平:他的聪明才智肯定是比我高得多,你不要看我有时候批评这些企业家,我承认他们比我聪明,我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去发现一些小问题而已,他们还是很有“创造力”的。
王牧笛:关于联想的话题有很多,其实近十年间好多人甚至连联想集团和联想控股的区别在哪里都不知道。
郎咸平:我都没搞清楚。
王牧笛:我们一说联想,想到的无非就是电脑。
李银:其实关于联想的品牌管理,我认为是个很失败的案例。
王牧笛:联想控股甚至还有一个针对白领的餐厅。
李银:很乱的一个品牌。
王牧笛:所以很多人发出一个疑问,25年之后我们说联想的时候会想到什么?会想到一个清洁能源公司、一个地产公司、电脑公司,还是别的什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