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审问小卒,事情还果然如越王所料。小卒非是自山中奔回报信,而是自始至终都隐匿在护驾军列,只为适时助力林枫的“斩妖计”,可在适当时机假传消息以行“逼宫”之策,亦或索性兵谏。总之,大将军之计是势在必杀!但能“诛妖”,假死真死他都无所谓了!
“所以,你也不知大将军如今行军到何处?”越王最后问。
小卒惶惶着摇头,“小人只奉命假传消息,其它一概不知。”随后又指跪在一旁的林枫,“小人探听到林将军欲哄我王下车以便行诛杀之计,想着事关大将军的消息必能引起我王注意,所以就想助力林将军,林将军若是功成,小人也能记大功一件!可谁能想到……”说时又看妘楸。
越王恨道,“林枫若是功成,寡人先斩你脑袋!”一想到方才的惊险,越王仍旧心有余悸。
小卒连连叩首,“小人非是有意欺君!小人背负军令在身,不得不行啊!我王宽仁!我王饶命!”
蔚朔确实算得上宽仁之君,而今他惜护之人无恙,他也不想再为难一个听命行事的士卒,只是令他站到自己身边来,喝令道,“你——寡人且记下了!待选个空闲日再与你清算!”说罢又看林枫,这个就比较棘手。杀罢,未免狠烈,且开罪青门;不杀罢,君王威信岂非成了儿戏!
“罪臣林枫……”越王正欲治其罪,一旁有员副将上前,跪地求告,“启禀我王,林将军所行也是受大将军之令,或成或败都该交由大将军处置!王上要杀还是等大将军归来再杀也不迟。”
越王苦笑,“等大将军归来怕是也杀不得了罢!寡人还不知道你们!一门上下彼此袒护!”
“微臣惶恐!”那副将叩首,“青门忠心日月可鉴!大将军又素来奖罚分明,从不曾袒护私亲……”
“够了!”越王挥手打断,颇不耐烦,“寡人还未说要杀,偏你跑来罗里吧嗦!再多言就一起杀!”
林枫急忙抢言道,“臣愿领罪!臣举止失仪,冒犯我王,触怒王威,臣愿听凭我王处置。”
越王哼道,“你既知罪,倒可以免死,自去领鞭刑五拾,自省其罪罢!”
“鞭刑五拾?!”那副将又叫起来,“王上莫不是要打死林将军!就是不死,只怕也丢半条命啊!”
越王不由怒起,“依你之见——寡人便是任由尔等拿捏戏弄!寡人想动尔等一根手指也是万万不能!既如此,你们何不扎个草人做王,更可随时随地玩弄于股掌!这个王我蔚朔不做也罢!”
“臣领罪!”林枫急忙叩首,“臣即刻往军律台领鞭刑五拾。臣叩谢我王宽仁!”说罢起身自行去了。
越王看着满院或愤愤不平或茫然无措或寂寂无声的将士,知道王权与军威的对抗才刚刚开始。
他亟需组建一支听命自己麾下的王军,非是要与青门分裂,至少在关键时刻可以有人不问是非不计利害地护他左右。不至于再像此回“兵变”中这样孤立无援!
“诸将士中可有我蔚室宗亲?!”越王向着满院铠甲高呼。
静了片时,队列中开始稀稀落落站出几员佩剑的将士,越王大略点数了下,共计十九人。此数目相对五千青门将士属实可以忽略不计,但当下境况聊胜于无!要想护住佳人性命,更艰难的还在后面!待大将军归来,那才是真正要命的!蔚朔不得不尽早思谋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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