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远不愧是老于世故之人,眼见一计不成,二计又生。
他叹道:“雷队长,你毒害我堂哥,我侄子是肯定不会饶过你的。
这也没什么,但你诬陷是我指使你下毒,可教我有些伤心。
我自问我们共事之时,交情尚算不错。
我现下跟侄子争这家主之位,不论我俩谁最后胜出,对你怕是都没好结果。
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你毒害我堂哥,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培自然听出他话中的含义:
“你杀了林正伦,林培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你想活,就不能承认是受了我指使。
如果我得到家主的位子,自然也能保你一命。”
他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心想:“如果雷鸣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会把林正远从此事中摘除出去。
现在唯一的指望是雷鸣听不出他的话意。”
他知道此时决不能露出丝毫惊慌之色,佯作淡定道:“雷鸣,把你那天的供词说出来,好教大家知道,林正远谋害兄弟,侵夺侄子家产的兽行。”
但雷鸣能做到队长的位子,又岂会是个蠢人,当即道:“对不起,林少爷,是我骗了你,给老爷下毒,都是我自已的主意,跟二老爷没半点关系。”
林培听他果然当场翻供,又气又惊,全身都发起抖来,狞声道:“胡说八道,我爹对你一向不薄,又提携你当了队长,你对他有什么不满,竟让你起了毒害之心?你说!你说!”
雷鸣这些时来被他虐待怕了,一见他发狂的模样,便双腿发软,道:“我……我……”
林正远心下得意,脸上却一点也不表露出来,劝道:“侄儿,你又何必吓他。雷队长,你对我堂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对他下此毒手?我也十分好奇。”
林培见到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嘴脸,更是恼恨交加,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雷鸣心一横,大声道:“在你们眼里,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该永远感激才对。但他明知我心里喜欢小翠,却仍是把她许配给了俞阿三,我又怎能不怨恨他。”
林正远心中一凛:他当初为了找人下毒,曾找过几个交好的林府旧人,但稍一透露口风,对方便婉拒不从。
只有雷鸣大为不同。
林正远抱怨堂兄不念旧情,把他从运盐队革离出去,雷鸣大有认同之感。
后来他又数次试探,终于确定雷鸣确是对堂兄心怀异心。
于是他将运送盐货前对林正伦下毒的计划向雷鸣和盘托出,雷鸣当场表示愿意一试。
他还疑惑堂兄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雷鸣对他生出这么大的怨心。
现在才知,原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林培更是惊疑不定,问道:“你对我爹心怀不满,都是为了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