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玉出了大门,抬头四望,眼见离得林府几十丈外,围了长长一圈丐帮弟子。
其时天色全黑,大约已是亥时时分。
这些弟子每隔十人中便有一人举着火把,都是肃立不动,绝不交头接耳。
火光之中,只见林府四周犹如火龙环绕,一时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林府建在郊外,土地便宜,筑造得也格外规模宏大。这么环府而守,怕不是得有几千人才能够用。
石中玉走上前去,还没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便道:“小娃儿,此路已封,不得出入,请回吧。”
石中玉见那人一身衣衫破破烂烂,背后负着几只口袋,用心一数,竟有九只之多,知道是丐帮的长老人物,不敢怠慢,恭声问道:
“敢问长老,丐帮围住了林府,究竟是为了何事?”
那人正是丐帮掌砵长老吴大用,他听见对方年纪轻轻,竟能认出自已长老身份,倒也不敢小觑,温声道:
“有贼人偷了我丐帮一件重要的物事,偷偷混入林府。在未找出那人之前,便是一只苍蝇也不能叫它飞出府去。此事与你无关,还是及早进去吧。”
石中玉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已找到了偷贵帮打狗棒的贼人。”
吴长老脸色一变,手中一根竹棒斜斜指出,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丐帮机密?”
声音凛厉,似乎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相攻之意。
石中玉连忙道:“在下是雪山派弟子,此事是我在一家客栈中听说。”
跟着将在顺昌客栈,听到王何两人谈论丐帮失窃之事说了。
吴长老脸色一松,将手中竹棒又收了回去。
这竹棒便是他所用兵器,丐帮长老和舵主职位,往往便可得帮主传授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两大绝学。
只是能升到此职位的人多半年事已高,再学别种武功也难有成就,又有原来门派的武艺,大多数人便不再去学这两门绝学。
福建分舵舵主史敬便在此类。
吴长老却不同,他本门的武功是五郎八卦棍,与打狗棒法有相通之处,升任舵主时才三十多岁,此后精研打狗棒法,十几年来,颇有建树。
是以他放弃原来所用长棍,改以竹棒作为武器。
他听石中玉说是雪山派弟子,便大为放心,沉声道:
“严厚存身为舵主,却失职泄密,史舵主已上报给了执法长老和曲帮主,已将他处置过了。你虽然知道我帮重秘,但也怪不到你头上。”
石中玉问道:“那贼人真的进了林府么?这可奇了,林府上下,都是武功稀松的寻常武夫,哪有这等厉害的高手。”
吴长老道:“有人亲眼看见贼人进了林府,这是确然无疑的了。这人既然混进府里,自然不会显露武功,使人注意。等到曲帮主赶到,他便是再想隐藏形迹,可也没那么容易了。”
他见石中玉年纪轻轻,谈吐便给,态度自如,大生好感,生怕他忍不住去府中排查,遭了贼人毒手,提醒道:
“小娃儿,你在府中若是遇到生面孔的人物,万不可惊动了他,免得他对你下狠手。”
石中玉忙打蛇随棒上,道:“您老能不能透露那贼人究竟是何长相,我也好有个提防。”
吴长老沉吟道:“听曲帮主所说,那人该当在四十岁上下,相貌英俊,一身武功极高,我和其余三位长老远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