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一句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叫一声糟,果然对面女子脸上微笑立敛,而身后更是传来腰刀离鞘之声,吕照庭不由汗出如浆。
清风脸色稍变,瞬间又恢复了常态,将一杯茶推到吕照庭面前,淡然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战战兢兢端起茶杯,道一声谢,举到唇边浅尝一口,此时的吕照庭惊吓之下,却是丝毫品不出茶味了。
清风慢条斯理地举起茶杯,一边小口品饮,一边缓声道:“清风迫不得已,以暴烈手段将吕公子请来,这里还要请吕公子恕罪则个了。”
吕照庭放下茶杯,稳稳心神,竭力将清风的影子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拱手道:“正要就此事请教小姐,想我北方吕氏,与定州李帅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可以说一向交好,不知为什么小姐要绑架我来此,此举于你我双方的关系可是有害无益。”
“是么?当真是井水不犯河水?”清风道:“如果真是井水不犯河水,吕公子到卢州做什么?你与卢州徐大帅三次会谈,可莫要说只是在叙叙交情?”
“这个?”吕照庭不由一阵语塞。
“卢州是你我双方的缓冲地带,卢州存,则你我双方相安无事,卢州倒向任何一方,另外一方必然会大大不安,我说得对吗,吕公子?”清风道:“我敬吕公子也是大家之子,这才以礼相待,如果吕公子仍然想欺瞒于我,哼哼,三木之下,何供不可得?便算吕公子死在我这统计调查司,无凭无据,你吕氏又能如何?”
吕照庭悚然而惊,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另外的身份,艳如桃花,心如蛇蝎,手段狠辣,翻脸无情,立马,吕照庭又给了清风另一段评语。
他明白,清风绝不是在恫吓他,而是真正说得出,做得到,先前在刑室看到听到的那一段,想必就是给自己的警示了。
颓然道:“清风司长,我北方吕氏于定州的确是没有恶意的!”
“有没有恶意,却需要吕公子将你来卢州的使命说出来,由我们自行来判断。”清风淡淡地道。
看了一眼对面冷若冰霜的清风,吕照庭心里一阵发冷,只怕一言不合,对方便会将自己交给外面那些粗手大脚的卫兵,咬咬牙,也只能将真相说出来了,一想起自己要将家族的战略意图透露给对方知道,吕照庭不由暗恨不已。此时此刻,还是保命要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中……
似乎看透了对方的想法,清风笑道:“吕公子,你可是在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却是小人报仇,只争朝夕!”
这一击之下,吕照庭的精神彻底垮了下来,眼神都有些焕散了。
“清风司长,我说过,我吕氏对定州实没有恶意,我到卢州,的确是想拉拢徐宏伟,但也只是未雨绸缪,防着定州,因为我吕氏已经决定对东方曾氏大举用兵,战略重心完全转移到东方,担心定州在此期间对我们动手,所以拉拢徐宏伟投靠我们,这样我们吕氏只需在卢州布置少量兵力,加上卢州军队,就可以防备定州的任何举动。”吕照庭一语道破了吕氏接下来的战略意图。
清风在心中斟酌着对方这番话有几分可信,眼见清风似有不信之意,吕照庭急道:“清风司长,我说得都是实情,千真万确,没有一句虚言。”
清风问道:“徐宏伟答应了!”
“他当然答应了,以定州实力与我吕氏相较,还是我吕氏更占上风,更何况定州刚刚结束草原之战,实力大损,他焉能拒绝我吕氏?”吕照庭急急地道。
清风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对钟静道:“阿静,送吕公子回去,给吕公子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他的两个护卫也还给他吧。”
“吕公子,还要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回去的!”
“多谢清风司长!”吕照庭虽然不知道清风这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此时也只能拱手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