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也被父亲送走了,没等扶霜同他说上一句。
诚然她让余也留下来,说上几句也无甚作用。扶霜没什么本事,这件事上是实打实的帮不上余也,他既然都来了,方才扶霜也再次跟父亲保证了,更不可能再忤逆不孝。
只能看余也自己的造化,生或死,也是看他自己。
余也走的时候,似乎无声说了两个字,好像是应清,父亲那会儿正看着她,并未发现。不知道,余也是何意。莫不是,那天的二人,有个就是应家公子?
“娘亲,女儿想出去走走,保证不惹出事来,就是去走走。闷着无趣,十余天,今儿个天气正好。娘亲你看余也都已经被父亲抓住了,我不会再去惹麻烦了。”
父亲走后,扶霜只能把目标转向娘亲。她的禁足令还在,父亲不在,一切都是娘亲做主。只要娘亲点头,便无碍。她之前把事情闹得有些大,惹得娘亲也生气了,也不知能否出的去。
只见素辞眉头一皱,并未答应,也未拒绝。素辞看着扶霜,她也不知女儿心里是如何想的。好不容易有了余也的消息,老爷也把余也带走了,这紧要关头,不能出任何状况。
这时放曼之出去,也是麻烦。可,霜儿都这般保证了,她要是再不放,倒显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曼之,娘亲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你万不能再逞英雄惹出事来。这些天,你父亲已经够累了,为了这些事,没少奔波劳累。眼下,是余也自己来的,之后出什么事,也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了,万不可再插手,明白了吗?”
素辞再三叮嘱后,看扶霜也点头保证了,才愿意放她出去。
说来也巧,她刚出府,便在拐角的粥铺看到了应清。结合余也走时的样子来看,这两是串通一气的,准错不了。
杜若本想和她一起来的,扶霜怕出什么事儿,再三让阿若留在府里。应清同余也有交道的事,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否则应清性命堪忧。
“老板,来碗瘦肉粥。”
“好嘞,姑娘稍等。”
点完餐后,扶霜坐在应清对面,仔细打量着应清。她同应清见过几次,父亲家中设宴,以及各家大大小小的宴会,打小就认识,远远的见过几次,只是没说过几句话。
这么一看,似乎在应清在记忆里又深刻了几分。眉清目秀的文弱书生,与记忆中的那个孩子,竟无二般。
“你同他认识?”
应清老远就看到扶霜了,只是一直在心里压着喜悦,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心里早就是如同被小鹿乱撞了一般。他很久很久没有同扶霜坐的这样近,离的这样近的说过话了。之前,可是盼着念着。
扶霜几番打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余也走的仓促,她也没看仔细,只是本着侥幸的心理。若他就是同余也认识还好说,若是不认识,一经发现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错不了的。
“是。应清来这儿,只是想同扶姑娘说几句,没什么别的意思。”
“你家父与我爹爹是旧识,我呢自幼便经常在席间见到你。你我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是认识十余年,与我还真不用这般客气。叫我扶姑娘,听着都觉得生分的不行。你便唤我曼之吧,我叫你朝辞,如何?”
扶霜一听那句扶姑娘时,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应清还是同她记忆中的一样腼腆,不仅如此,还腼腆的过了头。生分的距离感,还真是很应清。
应清原以为扶霜是记不得自己的,没成想她不仅记着,还记的清清楚楚。只要是被记着的,对他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曼、曼之,关于他的事,我希望你别再管了,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做了决定,知道是怎样的一条路,也知道自己该面对怎样的风险,并非鲁莽之人。你且安心在家,该如何就如何,就当从来未曾认识过他。如此,便是最好的。”
应清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对于扶霜而言,是有些残忍的。可不把话说清楚,把界限划清,扶霜心中就会存着这个念想。
余也不想扶霜多参与进来什么,他更不想。扶霜是懂事的,她明白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而不是再把时间都耗在这件事上。再加上,听到之槐说的一切后,应清就更想扶霜能够自私一些,这种时候先护着自己就好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该做取舍了。
“哈哈,原是如此,倒是我有些自作多情了。我哪儿有什么费心费力,不过是良心过不去罢了。既然余某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若是再做什么过多的纠缠,倒是显得我不懂事了。之前为他做的事情,也罢,他来太守府认罪,算是已经抵了所有,自是两不相欠了。若他有命活着出来,朝辞,你便同他说,祝他一切都好。虽说也没什么不好,以后便不再相见了。”
扶霜同应清说完后,那碗瘦肉粥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在桌上放了一两银子,拂袖而去。
她不是什么喜欢纠缠不休的人,之前打劫的时候,已经够拉下脸面,够死皮赖脸了。如今余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要是再不知一些礼义廉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亏她这些日子为了余也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没成想人家是巴不得早些同她划清界限,是她自己多想了,自作自受。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答应余也帮他同扶霜说这件事的时候,应清就知道肯定会惹得扶霜生气。余也那会儿说的真真切切,且,都是为了助扶霜,没办法只得应着头皮去了。
扶霜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