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杜锦宁的云淡风清却给他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让他心里郁闷的不行。
要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杜锦宁不给他面子,他大可拂袖而去,让杜锦宁心里忐忑一番。可他此来,是有求于人。
他想要杜锦宁种植双季稻的方法和稻种,以及稻田养鱼的法子。
这是别人的秘方,别人为什么平白无故要给你?想不付出金钱的代价,那就只能以势欺人了。
在他看来,祭出他的大旗后,杜锦宁必然对他诚惶诚恐,各种巴结。此时他再提出想要那些法子和稻种,杜锦宁就不好拒绝了。如此,他一文不花,就得到了杜锦宁尽心尽力地倾囊相授。明年,他的田地也大获丰收,获得比平时一倍还多的收益。至于到时候还理不理杜锦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没想到杜锦宁完全不接他的茬,这让他的戏一下子唱不下去了。
他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也淡淡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庄子小院,语气不咸不淡地道:“杜大人不请我们进屋里坐坐吗?”
原先听宋庄头说胡员外的为人,杜锦宁对他就已不喜;现在看到他还到她面前来摆架子,杜锦宁就对他打心眼里厌恶。
她懒得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直接道:“一会儿我还要去田里走走。胡员外和周里正此来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胡员外愕然。
自打他打出了“内兄”的旗子后,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人家都说杜同知大人官架子特别大,我还不以为然。现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啊。”他阴阳怪气地道。
周里正在一旁十分尴尬,心里万分后悔揽了这么个事儿。一个是州同知,他的顶头上司;一个有亲戚在京中做大官,可都不是他这个小里正能得罪得起的。
他只希望这两位把他当成隐形人,不要把火烧到他身上。
却不想杜锦宁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撇开胡员外,朝周里正拱了拱手:“周里正,没事我就先去忙了,告辞。”说着,转身就走。
“你你你……”胡员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杜锦宁浑身颤抖。
“杜大人。”一个声音在胡员外等人身后响起。
胡员外和周里正一转身,就看到七八个人站在他们身后。
为首的一个六十来岁年纪,留着一绺胡子;另一个则似乎三十来岁,白面无须,穿了一件宝蓝色绸缎长衫,正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其他的都是下人打扮。
“金公公,吴大人。”杜锦宁拱手笑道。
胡员外和周里正的身子就是一颤。
公公?除了宫里那些被去了势的太监,没人敢拿这个称呼来唤人。而太监没有皇帝批准,连皇宫都是不能出的。
也就是说,这位是皇上派来的宫里的太监?
还没等这两人想明白,那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就盯住了胡员外,似笑非笑地道:“王海林是你的内兄?老夫倒不是知道他的小舅子架子这么大,非得我们杜大人放下公事陪你说话聊天。”
“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吴证,工部尚书。”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