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锦宁的回答,刘县令满意的同时,对她更感兴趣了,问道:“你师从哪位老师?”
“学生拜在博阅书院的山长关山长门下。”杜锦宁道。
刘县令点了点头,看到在杜锦宁后面已排有四人了,便打算挥挥手让她过去,并提点一声他已被取中,可话正要出口,他的目光瞥见下面算学题时,他的瞳孔猛缩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全对。
四道算学题,全对。
古代的算学题,并不需要写解题过程,只需要写出答案即可。
可这四题的答案也太正确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光将前面的题答得特别好,连算学都做了出来,做得十分正确。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莫不是这份试卷被人泄露了?
刘县令抬起眼来,审视地看了看杜锦宁,又低下头去看经义题和试帖诗。
杜锦宁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了蹙。
刚才她回答那两句的时候,刘县令那欣赏之意都快要溢于言表了,怎么两息的功夫,他欣赏的态度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审视与怀疑?
待看到经义题写得十分出色,试帖诗虽不是特别好,但切合题意,音韵也没有差错时,刘县令心里的怀疑就更盛了。
他道:“第三道算学题,请你说说你的解题思路。”
杜锦宁是个心思通透之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刘县令刚才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她不由放松下来,口齿清晰地把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遍。
刘县令所处的地方,是位于北面的县学大门门庭处,无论是离东西两侧的走廊,还是在台阶下面院子里的考生都有一段距离。此时又下着雨,雨水滴答声拦截了大部分的声音。除了站在她身侧的那四位学子和县令后头的一位师爷和差役,不会有人听到她所说的话。
听到她的解说,站在最后面的那个考生惊呼起来:“原来是这样解的。”说完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向刘县令拱手致歉。
刘县令哪里还顾得了这人,他摆摆手,眼睛盯着杜锦宁,又出了一道试卷上没有,却是他以前做过的一道难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多少?”
杜锦宁略一思忖,当即道:“二十三。”
“古人之言天理,何谓也?”刘县令又出一道经义题。
“理也者,情之不爽失也;未有情不得而理得者也。凡有所施于人,反躬而静思之……”
听着她的侃侃而谈,虽心里对她所说的这段话十分感兴趣,但交卷的学子又来了两个,刘县令也不好再多问。
不过,他现在心已放回了肚子里了。这孩子,那学问是实打实的优秀,比一些秀才举人都还要强上不少。他能轻易做出试卷上的试题,而且全对,不是因为有人把试题泄露给了他,而是因为他真的会做。
刘县令原先颇为严峻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对杜锦宁赞道:“后生可畏啊。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你们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