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庸——余生少年时期学棋时的同窗,后来学了几年觉得自己在围棋这方面没什么太大的发展,就从望岳棋馆离开了,是余生少年时最好的朋友。
“只是他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余生心底虽有疑问,但是表面上不显露,热情的问道:“伯庸,你怎么来了?”
刘伯庸与少年时没什么两样,少了些婴儿肥,多了些成年人的刚毅,那最为明显的鹰钩鼻还是那么引人注目。
“来看看你啊,我的大棋士,真没想到五六年没见,你都已经能参加春赛了。”刘伯庸拍了拍余生的肩膀,脸上满是唏嘘。
余生听到这些话心里也是一阵恍惚,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吗?“这么些年你去干嘛了?怎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余生追问道。
“害。”刘伯庸摇摇头,随后说道:“走,咱们边走边说,我来给你驾车!”
“那年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下棋以后,赌气从老师家离开,回到家被我父亲好一阵打骂,但我心意已决,任他怎么说我也不肯回来,后来父亲拗不过我,就打算让我好好读书,看看能不能考个功名。”刘伯庸一手拽着缰绳,一边对余生娓娓道来。
“后来呢?”余生问道。
“后来啊···”刘伯庸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考了几年,结果年年落榜,父亲也病逝了。”
余生愣住了,拍一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曾想你这些年居然经历了这么多,节哀。”
“害,都过去了。”刘伯庸洒脱一笑,随后看向余生,说道:“不聊我了,说说你吧。”
“我?”余生指指自己,摇摇头:“我哪有什么好说的啊?”
“你现在可是整个汴京的名人啊,谁不知道你要击败黄通幽,帮你师父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啊!”刘伯庸笑着打趣道。
“你快别取笑我了。”余生苦笑一声,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来只是跟我聊这些?”
刘伯庸闻言有一瞬间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后,他才解释道:“父亲病逝后,我就去做了阳王的幕僚,我今日来一是为了给你送信,叫你小心,二是告诉你阳王说只要你肯交出秘辛,他愿意保韩家无恙。”随后他好像怕余生不相信似的,又一一补充道:“余生,你相信我,阳王跟陛下还有他的其他子嗣不一样,如果他能上位的话,这个世界绝对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余生看着眼前这个儿时最好的玩伴,突然之间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记忆会将许多以前的事情润色的光鲜亮丽,但现实却只有黑与白的寡淡。
马车停在驿站前,二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伯庸,请回吧。”余生下了马车,笑着说道。
刘伯庸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犹豫着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的答案跟当年我劝你的时候一样。”余生笑着补充道:“这是我的选择。”
刘伯庸看着眼前的余生,又看到六年前的自己,那个因为老是输棋而哭着说再也不下棋的小孩儿,鬼使神差的他问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老师还好吗?”
“他很好。”
刘伯庸笑着点头,从车上下来后挥手与余生告别。
“伯庸。”余生叫住了他,刘伯庸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汴京的水太深了,我希望你能早日抽身,否则······”
“余生,这是我的选择······”
余生看着刘伯庸渐渐走远,徒留一声叹息。
第二日一大早,春赛继续。余生迎来了小组赛中他的最后一位对手,魏齐梁陈四大家中名义上的最强接班人——魏启明。
昨日与陈玉书的那盘棋,让余生有些心力交瘁,一晚上的休息时间根本不够,这样紧凑的赛程对于余生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我承认你的确有狂妄的本钱。”魏启明肃然地坐在余生对面,十分认真地说道:“昨天的棋我看了,我与陈玉书棋力不相上下,换我来我也赢不了你。但今天我希望你能拿出十成的本事来与我下这一盘,让我看看我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