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听到这话,微眯着双眼看向阮秋,问道:“你有何话说?”
阮秋朝他一俯身,道:“民女自杜嫔娘娘进这玉林轩来可未曾说过一句话,谈何挑唆一说!”
阮秋走下台阶,捡起地上的药草道:“这可都是民女刚从太医院捡来的药,本想着宸妃娘娘近日身体已大好,该换换药了,谁知竟这样被糟践了,真是可惜!”
听到她说这药是给吴沁的,楚皇的一张脸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随即又朝跪在地上的杜嫔甩了一巴掌,“还说你不是成心的,竟连这药都毁了,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一大早,天空中还泛着潮湿,怎的就将药拿了出来,她分明是见臣妾来了,故意为之,再将臣妾激怒,这才将药打翻,皇上您可要明察呀!”
听到这话楚皇也有了几分怀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天气潮湿岂不是越晒越潮,这阮秋到底是何意,为了惩治杜嫔就将药悉数浪费,实在是可恶。
楚皇怀疑的目光又朝阮秋望去,见她表情淡漠眼神清冷,好似山崩与前也无动容般,“阮姑娘对于这个又做何解释?”
“皇上可听过药草的冶炼,就如同矿石般要经过诸多工序才能提炼出做最纯净最坚韧的金属来,这药草亦然。”
“雏菊要在含苞欲放但又未开放时采摘,桑叶要经霜打之后才能将它清肝明目、平抑肝阳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川楝子要与巴豆炒过之后才能发挥它的收敛作用,而院中的这些药草要经过这还阳之水的滋润才能起到润肺祛痰的最佳疗效。”
“这空气中的水汽经过一整日的暴晒,再经夜里冷空气的回缩,便是那还阳之水,最是滋补身体,药吸收了才能让人体吸收不知道这个解释皇上还算满意!”
楚皇虽不明白她口中的还阳之水有何奇妙之处,但药材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也确实如她说的那般,看着满地凌乱的药草更是怒上心头,“杜嫔善妒成性,酌将为才人,杖责五十,打入冷宫!”
“皇上,不要啊!皇上!臣妾是无心的皇上!”杜嫔见侍卫上前来,双手不停的挥舞,企图阻挡侍卫的近身。
“太后娘娘驾到!”
远处的宫殿楼阁之上,见一身棕红色凤袍的太后拐进玉林轩,“哎,就差一步了!”她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收起了面前的棋子。
“皇后娘娘,以老奴看未必,皇上不见得会容下对宸妃不利之人!”方嬷嬷透过窗口望向玉林轩宫内。
“等会便知道结果了,太后一来,皇上怎么着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的,何况太后向来不待见那宸妃,甚至这位阮姑娘也碍了她的眼,这杜嫔肯定是要轻罚了!”
玉林轩内杜嫔听到内监的唱和,忙爬起身哭喊着朝宫门跑去,踉跄间一下撞在进殿来的太后身上。
柳嬷嬷忙将被她撞得差点跌坐在地上的太后搀扶住,杜嫔满脸泪痕的扑通便跪倒在地上,“姑奶,救救臣妾呀!臣妾是无辜的!”
太后冷脸看了眼阮秋,在柳嬷嬷的搀扶下朝楚皇走去,“皇上,这是为何呀?!”
“哼,这个贱人竟然将沁儿要用的药全部打翻在地,竟见不得沁儿病情好转!善妒成性、恶毒至极!”楚皇怒目瞪了眼杜嫔,吓得她直往太后身后闪躲。
“不就是些药嘛,毁了再采买就是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再说了既然阮姑娘知道这是吴宸妃的药,在杜嫔来之前为何不早早收起来,好生看管着!”
太后瞥了眼阮秋,见她无奈的轻笑了声,太后脸上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这才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感情自己给了别人一巴掌还怪起她没能及时躲开了。
“民女若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昨晚就命人将药收拾起来了,再说了民女还以为杜嫔娘娘来这玉林轩是来看望民女的呢,谁曾想娘娘竟一言不合就发起疯来了?!”
一直站在角落里充当空气的杜仲走了出来,上前道:“皇上,微臣见这也不过是普通的药罢了,太医院多的是,微臣再捡些来可好?”
此时楚皇的怒气已消了大半,他也不想与太后闹的不愉快,太后早就对吴沁有诸多不满,若是再因为药的事重罚了这杜嫔,以后怕太后就更加不会善待沁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