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声道:“听话,等过些日子,妍儿册封了,朕会有很多时间陪你,如今正是流言盛起,对你的名声不好,往后在后宫里难以立足。”
清妍语气还有一丝哽咽:“妍儿说过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只要皇上能够陪在我身边,就算是不能立足又如何?”
她又不是傻子,知道帝王在诓她,若他多些时间陪她,人人巴结她还来不及。
而君修冥却失了耐性,明眸清澈的透着冷意:“好了,你不在乎,朕还在乎,睡吧,不早了。”
话落,他便漠然的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孤冷的背影。
清妍紧咬住唇,脸色惨白的几乎没了血色,直到他离开后,才恼道:“皇帝就是皇帝,还真是不好蒙骗。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我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难道他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司琪上前劝说道:“王妃这是皇宫,可不是宁王府,以后这些话还是放在肚子里的好。”
清妍周身散发着清冷的光芒,嘲讽的扬了唇角,哼,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此时坤宁宫内。
安笙站在书桌旁,手中狼毫笔锋,洒脱的行书落在白宣纸上。
她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用书法来静心养气。
不知为何她会因清妍的入宫而感到气恼,她明明就不在乎那个男人,可为什么心里会堵得慌?
半斤端着一盘点心走过去:“娘娘,今天我见德公公拿着一块绢帕在宫里四处找昨天晚上的刺客,你说会不会查到我们这里?”
安笙蹙了蹙眉,提起他,心里总有一丝黯然:“谁知道,我没伤他一根汗毛,他倒好,将我当成刺客,整个皇宫的搜查。也不知君修冥是怎么想的?”
半斤见宫殿里没人,便也没太拘束,嘴里含着一块糕点:“皇上想法,我们又哪里揣摩的透彻,娘娘,你都写一天了,休息会吧!这芙蓉糕做的挺不错!”
安笙根本没有胃口,点了点头,又问道:“嗯,长鸢和紫鸢都打发走了吗?”
半斤如实的回道:“我已经给了她们些银两,遣出宫去了。”
安笙细细地看着宣纸上的静字,沉默了会才开口:“那就好,这两日,瑶华宫那边可安静了?唉,皇后这个职位还真是不好当,整日操心这操心那的。”
半斤叹了口气:“惠贵妃还在闹呢,听说宫里一片狼藉,皇上也不曾过问。”
安笙将手中毛笔放了下,走向桌旁,睨了眼眼前的牌子:“行吧,看在她痛失孩儿的份上,今晚就翻她的牌子送去养心殿吧!”
半斤每次让她翻牌子的时候,总会嘀咕几句,今日也不例外:“娘娘就不为自己想想吗?”
安笙还记得当初第一次替他翻牌子时,她特别干脆,如今心里却犹犹豫豫,不过想想,这也只是走个流程,前两日翻的牌子他却也没召见过。
沉默了会,安笙又问道:“半斤,你什么时候进的平南侯府?”
半斤将牌子整理好,吩咐人送了过去,听到她的问话,回过了身:“娘娘怎么想起了问这个?”
安笙坐在了软榻上,心烦意乱的说道:“最近反复的做着一个梦,我总觉得自己像忘了些什么?有些记忆在我脑海里断断续续,偏偏我又什么都记不起。”
半斤是后来被买进侯府里的丫鬟,所以并不清楚:“我三年前进的侯府,只是那时娘娘不住在侯府!
听人说,娘娘自小就住万花谷,好像是因为娘娘的继母与二小姐的缘故,娘娘很少回侯府。”
安笙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一直不喜欢争,也不喜欢斗,所以不愿弄得你死我活的局面。
万花谷的日子虽贫苦,却比在侯府充实。那你知不知道,除了我师父,我还和谁走的近些?”
半斤想了想,才又说道:“我好像听八两曾说起一件事,娘娘救过一个男孩,那时娘娘与他走的很近,只是后来险些丧命,侯府里的人都只以为娘娘死了,不过老天爷有眼,好歹是被娘娘的师父救了。”
安笙挠了挠头发,却没有印象:“男孩?我救过一个男孩?为什么我记不起来?”
半斤眨了眨眼,安抚道:“可能是事情太过久远了吧!忘了也正常!娘娘就别多想了,都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着半斤便转身出去了,这个时辰她一般都要去给安笙准备洗漱的水。
只是她刚离开,忽而一声轻微的声响,窗棂一开一合,一道墨青身影无声的落在安笙身后,温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就知道你还没睡。”君宁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
安笙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挣脱他怀抱,退到安全的距离,淡声道:“你是宁王?”
在端午的宴会上,她见过他,所以她没必要完全装作不认识,不然就假了。
君宁眯了眯眼,似在打量她:“媛儿果真是什么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