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告诉炸油饼的老婆和帮忙刷碗的女儿,将后来的其他客人都赶走,老板和老板娘两人专门伺候林润东一个人,不上五分钟,老板的头上就冒汗了,心说:等会不管他给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他。以后每一年,不,每半年、每一个月就去给他进供。怪不得那么厉害的小偷流氓集团头子大鸡三年前都栽在他手里了。这人也不耍横,也不说狠话,只这么一坐,就能让人直冒冷汗,太厉害了,根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你瞧,都几碗汤了,一二三四五六七,那可是八碗滚烫的胡辣汤,不知道多少张饼了。能这么喝胡辣汤,一顿能吃这么多油饼,不知道还要有多少其他能耐呢?我这身子,骨估计一下就得住院半年。
林润东终于感觉不怎么饿了,拍拍肚子竟然不怎么鼓。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动作硬是让老板直打颤。心想这下该说要钱的事了吧?
走到外面,林润东准备给老板付钱。本来也没有个钱包,从朱靖亮那里得来的一大沓钱都塞进了里衣布兜里了,由于钱太多,把布兜给塞了个结实。早上又换了外衣,没有带零钱,林润东只得从里面掏钱,但由于钱塞的太实,他只得都掏出来。
“老板,多少钱?”林润东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那是别人交的保护费,他也让我交这么多?
老板打眼一看,乖乖,最少得三万。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交保护费了,但连欠带罚,也不能要这么多吧?可是人家别人都交了,自己不交恐怕……
“老板,到底多少钱呀?”自从从朱靖亮那里拿到钱,林润东还从来没有数过呢。反正上课已经迟到了,不如趁这功夫查一下。林润东低头数钱,老板在一旁也跟着数,看他这是要多少。
说完钱,林润东抬头又问:“老板,到底多少钱呀?”
老板心疼的说:“三万八千块。”
“多少,三万八千块,这也太贵了吧?”林润东惊奇的问,吃点胡辣汤和油饼就要三万八,你比土匪还土匪呀!?
老板以为林老大是说自己显贵,更加肉痛的说:“不贵,不贵,你这么长时间没来,要不三万九?”
“我草,三万九?你再说一遍!”这下林润东可恼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来吃一回就猛宰呀?而且还越说越多了。
一见林老大火,老板可吓坏了,三万九还显少呀?这还叫不叫人活了,头上的汗立即下来了,双手抱拳不断给林润东作揖:“您息怒您息怒,这小本生意,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你给条活路,四万,我给您跪下了。”说着,老板噗通一下跪下了。
“跪下也不行,四万,这也太坑人了吧?跪下也不行!这世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跪下宰人了?”说着说着,林润东开始纳闷了。
这时胡辣汤摊子外面路人不断,很多人都看到卖胡辣汤的老板跪在一个年轻人的跟前,而那个年轻人手中拿着一大沓子钱。这是个什么状况呀?胆小的立即开溜,胆大的就停下了观看,一个人小声的说:“那是林老大!”所有人都立即开溜。
林润东知道那些人误会了,心想:吗的喵的,我这是被宰呀,怎么在他们眼中成宰人的了?
生气之下猛一拍旁边的桌子,对老板说:“你给我起来!什么小本生意,什么给条活路,我不让你有活路了?”
旁边的桌子是钢板做的,林润东拍桌子的是右手。
“砰”的一下,老板没有看见,但边上的老板娘看见了,顿时脸色煞白,牙齿直打架。
老板的女儿也是刚刚二十出头,本来一直就看不惯这些收保护费的,此时见父亲跪着要给他四万他还拍桌子,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愤怒的大喊:“你想怎么样,我们家给你四万你还不满足,大鸡来的时候,我们家每年也就给他三千块,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老板娘一把拉住女儿,用手死死的捂着她的嘴,小声说:“别说了,你看那桌子。”
老板和女儿一起看向钢板桌子,眼睛越来越大,几乎将眼珠子都凸了出来——那钢板桌子上有一个可以将整个手掌都放进去的手掌印。
听了老板女儿的话,林润东倒是不明白了,什么要跪下给我四万块,不是跟我要四万块的饭钱吗?
林润东眨着眼睛问女孩:“你……刚才说的什么呀?”
女儿刚想说话,老板立即站起身挡在女儿面前:“林老大,林老大,她小孩子不懂事,您不要给她一般见识,您消消气儿,您说多少我就给多少,你千万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女儿比对方还大两三岁呢。
老板娘紧紧的抱着同样吓傻了的女儿,慢慢的移动身子,将女儿藏在后面。
见这一家子人大难临头的模样,林润东就有些不明白了,他笑了一下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给你要钱?不是吃了你家的胡辣汤,我问你饭钱是多少,你非给我要三万八吗?”
老板双手乱摆,说:“不、不,林老大您说笑了,我哪有胆子给您要钱哪?我是说给您钱,三万八肯定是不够,您说多少,我就是卖了房子也给您凑齐,只要您别跟我们不懂规矩的人一般见识就成。”
林润东终于明白了,他们是把自己当做大鸡那样的混蛋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过钱了?”
老板和老板娘大眼瞪小眼的不敢说,后面的女孩可憋不住了,说:“你吃了饭的时候,说‘多少钱,到底多少钱’。”
“我那是问你们饭钱是多少,什么时候给你们要过钱了?”林润东无辜的说:“你们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林老大什么时候敲诈过……”看了看手中的钱,他接着说:“我什么时候敲诈过普通老百姓的钱了?虽然我是流氓,但流氓也是很要名声的。我的名声都是你们这些不做调查、不知详情、随意臆造、歪曲事实的人给搞坏了。”
“您不是来收保护费的?”老板不敢相信的问。
指着老板的鼻尖,林润东生气的问:“我什么时候收过保护费了?你听谁说我收过保护费了?收保护费能成为一流的富豪吗?”
每问一句,老板就摇摇头,最后他彻底明白是自己弄错了。人家的志向是成为一流的富豪,当然不会将小商小贩的这一点儿钱放在眼里。
旁边平时特爱八卦的老板娘心想:可他能成为富豪吗?看了一眼钢板桌子上的手印,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话:非常人自能成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