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不用白费力气了,反正我活着也只是个累赘,没有人会关心……”粉衣女子低着头喃喃的说道。
惹衣看着一直在自我否定的粉衣女子,仿佛看到了当年刚到孤儿院的自己,一样的孤立无援消极厌世,突然就很想拉她一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发生在这样不经意的一瞬间。
“小葵姑娘,方便让我单独和你家小姐呆会吗?”她需要深入的了解下情况。
“叫我小葵就好,我家小姐闺名容清浅,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花惹衣。”
“惹衣姑娘,那我们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吧!”
一行人找了家小客栈,通常为了让病人放松心情,同时也是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心理干预都要选择封闭的空间一对一的进行。
“安大哥和小葵你们先出去等,一会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进来!”
“会发生什么情况,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小葵看着惹衣稍显稚嫩的脸,一脸的不放心,突然觉得有点莽撞,她能行吗?
“要真说有危险的,也是我们惹衣,谁知道你家小姐会不会又突然抽风。”安泰之就是见不得小丫头质疑惹衣,谁都不能说她的不是,一句都不行。
“好了,都不会有事的,只是我和容小姐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你们都不用担心。”
惹衣关上房门,落了锁。一会她要对容清浅进行催眠,是容不得半点干扰的,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可能影响效果。
刚才从小葵的口中得知了有关容清浅的一些情况。
容清浅是端亲王的庶女,当年端亲王下江南游玩时认识了容清浅的母亲赵氏,两个人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再后来先皇病危,皇位悬而未决,各方势力又虎视眈眈,局势一触即破,端亲王急急赶回汴京,紧接着就是一番周旋权衡,到后来惠景帝登基,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端亲王府煊赫一时荣耀万分,而端亲王也压根忘了还有赵氏这号人物。
赵家在当地也算是书香门第,赵氏的父亲进士出身,任从四品知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古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况且赵氏除了名字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恋爱中头脑发热,哪还顾得上其他。后来发现怀有身孕,自然为家族所不容,一个人隐居起来,靠着母亲的接济,日子过得甚是清苦。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五年,直到七年前端亲王再一次下江南,心血来潮的想起赵氏,这才把她们母女接了回来,入了宗谱。
可好景不长,赵氏回来后才发现一心一意爱着的郎君,竟是如此博爱,他的柔情蜜意复刻一般的分给了许许多多的姐妹,常年的郁郁寡欢使她的精神不堪重负,两年前在端亲王的生日筵上,当着全家人的面从塔楼一跃而下,鲜血如花一般绽放在年仅十岁的容清浅眼前。
自那以后,本来就胆小木纳的容清浅愈发的寡言少语,在明丽的姐妹之中没有一丝的存在感。
今天是端亲王的寿辰,王府大摆筵席觥筹交错,却没有人记得今天也是赵氏的祭日,容清浅受不了众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就带着小葵出府,于是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惹衣看着眼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容清浅,“清浅,今天你去拜祭过你母亲了吧!”惹衣想治疗容清浅,先要取得她的信任,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一直静默的容清浅难得的抬头看着惹衣,惹衣眼里流转的光芒有种让人放松的魔力。
“想想我父母的祭日也快到了!”惹衣说完微微朝她一笑,相同的境遇往往能让陌生的两个人瞬间距离拉近。容清浅看着惹衣还是没有说话,但手中绞动的帕子已经缓缓的放了下来。
“我父母很爱我,所以他们死前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我过的越好,他们就会越放心。清浅,你母亲应该也很爱你吧?”
“不,她不爱我,不然她也不会撇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容清浅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不,你母亲很爱你,相信我,你闭上眼睛,我可以带你去见她。”惹衣想用催眠术,进到她的内心深处,找到她的心锚,这是最快捷最强效的方法。
“你真的能带我去?”
“听我的,先躺下来,闭上眼睛,”惹衣的语调轻缓而富有感染力,“好,接下来全身放轻松,跟着我,从一数到二十,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
容清浅跟着惹衣的节奏轻轻的数着,慢慢的发现自己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