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景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终日卧床不起,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睡状态,所有的国事都是容以晟在打理,而惹衣则和陈太医一起侍候在病榻前。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局势则一触即发。
杜大将军早前已经秘密的将驻扎在边境的十万大军偷偷的调回,现在已经到了汴京外围,只等杜成发号施令了。
刚刚从宫中传出消息,惠景帝已经药石罔灵,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睿王再也坐不住了,要是等容以晟登上皇位,再把他拉下马就太晚了,他要趁现在他的根基还不稳,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入夜,睿王以探病的名义,带着一队亲兵,直逼皇宫。
“六哥,佩剑入宫恐怕不合规矩吧!”容以晟笑笑看着剑拔弩张的容以睿。
“七弟,父慈子孝那套就收起来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把皇位交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六哥,斩草不除根,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我知道你一直无心权势,是父皇一厢情愿的要扶你上位,既然如此,我可以替你接下这个重担,你也可以带着你的晟王妃一起游山玩水,做一个自在的闲散王爷,我们兄弟俩也省得兵戎相见,一举两得不是。”假若容以晟能够心甘情愿的让位,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至于以后,只要他登上九五至尊,那么对付一个王爷,那真比捏死一个蚂蚁还要简单。
“看来六哥还挺了解我的,但是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就不要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了。现在,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在京师,只要我一声令下,皇宫顷刻间将夷为平地,到时候,不仅仅是你,父皇,你所在乎的所有人都将血溅当场。”
“我在乎的人,不也是你的骨肉至亲吗?”
“站在你阵营的骨肉至亲,不要也罢!”
“权力地位真的比骨肉至亲还要重要吗?”他倒要看看一个人能冷血到什么程度。
“你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想要什么只要勾勾手指头,而我呢?绞尽脑汁费劲心机的却讨不到父皇的半点欢心。所以你们都不要在这和我说什么父子伦常,没用!”
“你有十万大军,别忘了,关将军手上也有十万大军,或许也正潜伏在汴京……”
“你少诓我,无缘无故你怎么会将边防撤回,你要是将关予谦的十万大军调回,就不怕盛国会借机南侵吗?再说杜将军的十万大军秘密的调回来了,现在边防兵力空虚,只要我放出消息,与之毗邻的颐国马上就会大举进攻,到时候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生灵涂炭,想必也不是你所乐见的吧!”容以睿了解自己的弟弟,文韬武略自是不凡,但是成大事不拘小节,他太心慈,这就成了他的软肋。
“容以睿,你这是通敌卖国,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丧失理智,现在看来,你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容以晟本着骨肉亲情,本来还想为他留条退路,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随你怎么说,我只问你同意不同意?”
“容以睿,轻敌是兵家大忌,十万大军调没调回,你只要派个亲信出去查探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容以晟笑得深不可测。
“怎么可能?”容以睿的探子来报,宫外集结了大批的士兵,蔓延数十公里目不可及。
“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一切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这就要感谢他的好兄弟云起兮,没想到他居然是皇伯伯的徒弟,他不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在皇伯伯的帮助下建立了一支庞大组织,专门收集朝堂庙宇江湖的情报,于是容以睿的一举一动自然就无所遁形了。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虽然暂时我还不能拿你怎样,但是派人去边关通风报信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如果那样,你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我还有颐国,还有虎视眈眈的盛国。你是知道我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容以睿,我都知道了你的计划,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没有准备对策吧!偷偷告诉你,其实我们早就和盛国结盟了,现在不仅盛国不会威胁我们,燕绥太子,也就是现任的盛国皇帝,还派了一队大军帮我们驻守在颐国边界,颐国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我不信!”容以睿不相信自己筹划了这么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容以晟击破了。
“事实摆在眼前,信不信由你,本来我还想顾念手足之情放你一马,现在看来你也不需要了。顺便告诉你一声,秦陌远将军已经带领他的一众兵将,将皇宫围得跟铁桶一样,所以你不用打其他主意了。”
如果说先前容以睿还抱着一丝侥幸,那么容以晟的这句话已经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想到秦陌远,杜成的女婿居然都站在容以晟的阵营。
“横竖都是死,我宁愿站着死,杀!”容以睿一声令下,一众士兵只能硬着头皮杀了出去。
“殿下退后!”安泰之带着训练精良的士兵奋勇战斗,将容以晟稳稳的护在身后。
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就是士气,容以晟的阵营是正义之师,打着勤王的名义,自然士气高昂,打得容以睿的阵营节节败退,但是他们迫于容以睿的威压,也只能负隅顽抗。
突然,清明的天空,瞬间被阴蔽了起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红色铠甲,张着赤红翅膀的士兵在皇宫的上头盘旋。
“容以睿,你个乱臣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为首的将领从天上射下一支箭来,瞬间命中了容以睿身旁的副将。
“是天兵天将……”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赶紧扔下手中的兵器,忘记打斗,匍匐在地跪拜起来。看来晟王继承王位是上天的旨意顺天应人,众人心里的天平已经慢慢往容以晟那边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