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自称名讳,半点都不摆皇帝的架子。
太后从鸾驾上下来,她轻衣从简,眉目略显疲惫,可还是嗔怪道,“圣人岂可没了规矩,再者,有蜜蜜在,且一路宫娥伺候,哀家并不辛苦。”
皇帝息潮生见着雒妃与息芙随后下来,他目光上下看了雒妃一遍,见她精神尚好,便桃花眼弯了弯,眸色发暖地笑了,“是朕无状了,不过是挂念母后了。”
说着,他上前搀着太后一只手,雒妃赶紧上前,扶着太后另一边,转着眼珠子问道皇帝,“哥哥怎的就不问问蜜蜜可还好?”
息潮生见她那娇俏的小模样,心底便开怀起来,“蜜蜜定然是好的不得了的,凯旋而归,哪里会不好呢?”
对息潮生的取笑,雒妃摇着太后的手道,“母后瞧瞧,哥哥惯是这样欺负蜜蜜。”
太后左右看看,见自己一双儿女美满,遂无比的满足,这种血脉的亲情,却是江山权势根本比不了的。
如若不是先帝去的早,大殷又岌岌可危,她那里想做这个摄政太后?
落在后面的息芙面有羡慕,她其实也想上前说几句,可太后左右已没了位置,她也晓得自己并不受皇帝的待见,故而捏了捏手心,掩去心里的小失落,齐刘海下的小脸又是笑眯眯的。
同样落在后面的还有驸马秦寿,他也一眼不落的将太后三人的互动瞧在眼里,他倒不是羡慕,反而是多多注意了雒妃的神态,发现目下她的神色,竟是最为轻松自然的,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倨傲冷笑,就和个普通的娘子一般无二。
一行人走回太后的烟波宫,宫里一众宫娥早准备妥当,只等太后回来罢了。
太后换了身衣裳,又稍作休息,这才出现在偏殿,她挥退左右,殿中就只余皇帝、雒妃并秦寿以及息芙几人。
她适才面色一厉道,“圣人,目下京中之势如何?”
皇帝见太后并未避讳秦寿与息芙,他便如实道,“上官家与恭王快做不住了,就在母后回宫前,朕收到密报,初初回营的朱雀军已经让上官寂禁在了营中,他这是在抗旨!”
说道最后一字,皇帝显然是十分愤怒了。
太后并不意外,“顺王呢?”
皇帝皱眉,“并无旁的动作,每日只知吃吃喝喝,朕瞧不出他想干什么。”
听闻这话的秦寿眉头一皱,那线丹朱色倏地明显起来,雒妃瞥见他的神色,微微发怔,继而她问,“驸马以为顺王会如何?”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实在不该问他。
秦寿眉头已舒展开,他依然面无表情,“谨慎些的好。”
旁的却是再不肯多说,雒妃跟着皱眉,她分明从这话里听出来敷衍之意。
太后轻咳一声,转过话头,“驸马说的也对,谨慎些的好,不过宁王那边,勿须担心,哀家自有法子应付。”
皇帝点头,提及宁王,他又多看了息芙一眼,只见她低着头抠着自个的手指头玩,一副胆小瑟缩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就听太后又道,“明日便是哀家千秋之日,如果可以哀家并不想圣人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