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道,“你在那里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马晓筱道:“我也要去。”
王冲和李宜书几乎同时出声制止,“不可以。”
王冲说:“晓筱,外面太危险,你身体也没有完全康复,而且还喝了酒,你在家安心等着,我跟宜书同去即可,用不了太久时间。”
马晓筱不悦道:“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王冲上前亲了她额头一下,拍了拍她肩膀,“我们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乖啊,最多一两个小时,我就回来。”
“那你每隔半小时给我打个电话。”
王冲只得同意。
王冲饮了酒,李宜书开车,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城东区丽水公园凉亭这边。此时已是夜里九点,春寒料峭,一阵冷风吹来,将王冲仅有的一点酒意吹去。
“奇怪,怎么没人?”李宜书嘀咕道。
王冲正要打电话,忽然听到旁边有人道,“我在这里!”
一名女子从公园凉亭不远处假山后面闪出身来,正是康婉。只是,原本身材姣好、衣衫得体的康婉,此时却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有不少污渍。
王冲跟康婉介绍了李宜书后,道,“你说遇到麻烦了,是什么意思?”
康婉说,“有人要杀我。”
“怎么回事?”
王冲见康婉瑟瑟发抖,于是道,“先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说吧。”本来要去一家咖啡厅,康婉死活不同意,说害怕被人看到,最后王冲带他们去了一家茶社,这个时间人少,要了个包间,王冲将服务生支使了出去。
康婉这才道,“这件事与天马集团的案子有关。”
李宜书一听就来了兴趣,“我可以录音嘛?”
康婉道,“随便你。”
于是,康婉将事情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康婉道:“这件事要从上个星期说起,跟你女朋友也有些关系。”王冲纳闷,”马晓筱?一周前,她被天马集团的人绑架了。”
“正是,一周前,我去了东郊府邸的家中,这次也巧,平时我都住在城中区的家中,因为晚上有个约会,我有件首饰在东郊府邸,所以特意开车去了一趟。一进园区,我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一群保安和保镖正在找什么人似的,当时我着急约会,也没有在意。等回到了家中,却发现了马晓筱藏在我的衣帽间里。”
“什么?”王冲纳闷道。
李宜书望了一眼王冲,“她没跟你说嘛?”
王冲摇摇头,“这段时间,我们的话题很少提那件事,晓筱是要强之人,她不肯说,我也不方便问。”王冲又对康婉道:“后来呢?”
“马晓筱说她被绑架了,求我带她出去,我起初以为是齐北望也勾搭上了她,后来稍微一聊,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我本想救她出去,可当时齐北望来了,他说要去国外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我就知道,天马集团可能遇到麻烦了。我跟他吵了一架,他打我时,马晓筱喊出声来,结果被发现了。齐北望他们派人抓走了马晓筱,把我扔在了房间里。
我本来晚上有约会,可是脸上挨了打,肿了起来,没法见人,所以就赌气留在了家中。后来,我觉得不对劲,齐北望、齐中原为什么要跑路,为什么要抓马晓筱,肯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于是,当天晚上,我偷偷跑到了三楼,想去一探究竟,谁料却听到了几个人在吵架。”
李宜书讶道:“吵架?”
“对,吵架。我躲在外面偷听,其中有齐中原、齐北望,赵晓城,还有一个人声音很陌生,我从窗户后面看不清楚,只觉得他个头不高,年纪五六十岁,头发有些灰白,听齐中原叫他老三,赵晓城喊他赵董事长。”
王冲和李宜书互望了一眼,疑惑道:“赵友良?”
913的案子虽告破,但是资金的去向一直没有搞清楚,此刻李宜书听到康婉口中提到赵友良也参与到其中,心中一亮,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康婉继续道,“我在窗口听了半晌,他们好像是因为一笔钱的事情吵架。赵晓城道,这笔钱已经安全了,只要过了明天,把王冲和姓马的那个娃儿做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钱运到外省,我认识几个朋友,想办法漂白了,咱们下半辈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没有问题了。‘齐中原却不太认同赵晓城的话,他说,’天马集团目前刚刚度过一个难关,有了这笔钱,我们至少还可以在支撑半年,这半年里,我再去跟市里活动一下,老三那边再想办法支持一下,等到明年东华银行上市,我们完全可以打个翻身仗。’”
王冲道,“原来齐中原他们内部对这笔钱的使用也存在争议。”
“赵晓城很不以为然的说,‘老爷子,如今形势不同了,您还幻想着把天马集团给盘活呢,咱们天马集团什么样子,您比我清楚,水都淹到脖颈了,再来一根稻草,咱们就沉底了,您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嘛?’
赵晓城平时对齐中原很是客气,可是那天晚上,他有些面目狰狞,他说,‘反正我不管你们,要是想救,你们自己去救,我只把我自己那份拿到,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齐中原骂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把你从狗嘴里抢过来,你早就成了野狗的腹中餐了。’赵晓城却道,‘正因为如此,这几十年来我对齐家兢兢业业,做牛做马,杀人放火,你们呢,只知道在这里发号施令,还有齐北望!’他指了指齐北望,‘这个狗屁不通的草包家伙,凭什么坐享其成?我赵晓城对你们齐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些钱,是我冒着坐牢的危险赚过来的,就因为你一句话,就扔到天马集团里面?这分明是就是打水漂!’”
“齐中原被赵晓城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他大骂赵晓城是畜生。齐北望也很不高兴,他说,‘赵晓城,别以为这几年来你做的吃里扒外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天马集团走到几乎破产这一步,也少不了你的功劳,华铝的财务老总是你同学,去年你跟华铝签了一笔阴阳合同,套了两千多万的费用,你跟你同学把赃款分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嘛,不过看在你还是一条有用的狗,没戳穿你的伎俩罢了。’”
“赵晓城被人骂作是狗,而且还是自己向来看不起的齐北望,哪里受得了这种话,各种尖酸刻薄的话都说了出来,别看赵晓城平日里一副温雅的样子,撒泼起来比村子里女人还疯狂。齐北望又挤兑他,‘赵总监,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老婆娶得好,娶老婆送小姨子,这笔买卖可真是赚翻了,而且,你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特别大方,听说你跟你华铝的同学,和小姨子一起吃住同行,这种肚量,连我都自配不如啊。’赵晓城大吼一声,双目通红,与齐北望扭打在了一起,齐北望年轻,身体又壮,
很快就把赵晓城揍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