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传说中的春闱,他是科举制度最高一级的考试。
进士一等多数可官至宰相,所以世人又称进士科为宰相科。
故而,但凡能考取进士功名的人又被天下学子称为平步青云,或一步登天。
所以就连理学大儒吕祖谦都说过:“进士之科,往往皆为将相,皆极通显。”
现在这个时间,即将步入四月,帝都内早有络绎不绝的学子走进,国子监是天下学府之首,故而前来朝圣的学子极多,帝都本地太学生几乎受不了这种嘈杂吵闹的影响,几乎全部回家待考。
季晴川也是如此,听到穆丰的问话,他连忙道:“我出去打探一下。”
穆丰颔首,看着纸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对帝都太陌生了,很多事情都不理解,自然不知道现在帝都很乱。不仅是因为三蛮兵分三路向帝都杀来,同样也因为三年一度的春闱即将到来,帝都外来人陡然倍增。
朝廷上,背嵬军的事情还未过去,各位大佬又在吵闹春闱是否照常召开。
而这,也是高枫敢于放话给申教诫,把国子监给我搅乱,让帝都动荡不安的原因。
太学生,热血激情,正直果敢,有理想敢奉献,冲动起来还悍不畏死。
如今帝都,不仅有众多太学生还有无数赶考举子,这般人聚集在一起就如同无量火药堆积,一点火星就会点燃,轰的一声将帝都炸飞。
高枫是这样看的,申教诫同样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操作起来还是需要施展一点小小手段。
而这点小手段在季晴川走回国子监时就领略到了。
骚动,无数骚动的味道在国子监上空漂浮,所过之处传染给一个又一个人。
“天下贪腐!”
“当朝无能!”
“奸臣当道,致使政治败坏。”
“贪官污吏残害忠良及百姓。”
“外寇入侵国家无人能挡,丧权辱国。”
低嘲、热讽、议论纷纷。
这一刻,各种对当今朝廷的言论在国子监的各处角落里响起。
根本无需季晴川打探就传入他的耳中。
季晴川可不是不识时事,只知读书的学子,他从小跟在父亲季乐身边见识过太多事情。他知道世间顶尖富贵,也看到过民间底层的困苦。
所以这些话传入他耳中,瞬间他就知道,那些是真那些是假。
贪污、腐败、无能或者奸佞当道,任何朝代都避免不了。
只不过,他知道不管什么样的贪官奸佞,都不会将天下彻底覆灭,否则他们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最少,到那时他们想贪都没地贪,贪到了也没地享受。
他懂这些人能不懂,要知道,能够成为顶级世家,顶级高官的就没有傻子。
“那么,这么多的流言蜚语传进国子监,定非无因。”
季晴川在国子监转到夜禁之时,也没有找到荀洛、吕祖谦的下落,同样没找到流言蜚语的源头。
甚至,他连国子监祭酒胡伯庸都没有看到。
似乎就在两三日内,国子监所有博士、直讲都消失不见。
季晴川的心一紧,感觉道要有大事发生,想都没想就向启圣书院走去。
夜禁,针对的只能是平民百姓,相对权贵、武修来说,约等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