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高阳博低头看了看,脸上有些苦涩,伸手点了点秦煌的名字:“秦大哥不容易,他自小就被人劫持出秦家,然后被锄云山庄中山樵夫所救,拜他为师,虽然学有所成但又陷入到中山樵夫和山中老人锄云剃云之争。跟家族有些生疏,让他推却家老的筹谋,的确是有些难为他。”
穆丰微微颔首。
他知道自从跟秦煌认识时就知道,秦煌和岳鹏举之间有事,如果不是桐城关三年相处让他们跟亲兄弟一般亲近,最后岳鹏举在大战之前将剃云斩赠予秦煌,两人恐怕早就纠缠成仇了。
不过,秦煌小时候的事情,他还真不清楚。
而认真想一想就知道,一个自小被劫持,其后拜进一个不知名的师门,绝对与家族利益不符。
如果不是秦煌一身所学着实惊人,恐怕连嫡子之位都无法保存。
即便是这样,即便后来秦煌有了桐城关三年资历,仍然岌岌可危。
在这种情况下,秦煌还是豪迈的拍着胸脯,秦煌是秦煌,秦家是秦家。
可是,那可是东陵八大世家之一的秦家,何等一个庞然大物。
“还好,秦大哥突破太玄,让他腰杆硬了许多,可容欢。。。”
高阳博的手指在容欢名讳上画了一圈又一圈,过了好半晌才点了点道:“八大世家里,容家是跟朝廷最最亲近的一家,大部分势力几乎都在朝堂之上。所以,容家等级森严,他能保住世子位置,不是因为他如何出众,而是地位使然,只要他不出打错,世子之位应该是最稳妥的。”
穆丰微微颔首,表示知道。
官家力量就是这样,对于地位,传承注重的是宗法,是血脉,从来都不是能力。这点跟皇家几乎一脉相承,都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
容欢显然就面临这个情况,所以让他忤逆家老的决定,实在太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秦煌能立刻的豪迈的做出决定,而他却要犹豫再三,直到最后才一咬牙,做出了选择。
“楚家。。。”
高阳博的手有些迟疑,半天才缓缓的按在楚湘竹的名字上。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穆丰有些不知道该说还是不应该说。
楚湘竹如何?
他很神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备显儒雅,仿佛竹中君子般的高洁,在一众放荡不羁的糙汉子中特别醒目。
背嵬军所有人,只要看到他,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放缓了动作,似乎深怕惊扰到他。而他能跟穆丰他们如此亲近,接触,几乎都有些想不到,或是想不通。因为,怎么看他们都不是一路人。
可偏偏,楚湘竹跟穆丰他们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那一件事都冲在前面,不落任何人之后。
就连今天晚上,秦煌、容欢爽快的或犹豫的向穆丰保证后,他也跟来了,而且还几乎跟穆丰挑明一般的保证,跟着背嵬军兄弟同时高声,要一个完美的开局,同样也要一个完美的结束。
为什么?
穆丰他们不懂,但他们都知道,楚湘竹跟他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无他,仅仅因为孝家,那个跟苦行道一路,成立生死门后成为反抗东陵王朝主力之一的孝家。
“楚大哥,也很不容易,我能感觉他跟我们其实是一条心,可楚家跟孝家联姻数百年,亲密无间这从来都不是隐秘。而且。。。”
高阳博缓缓抬起头,看着穆丰道:“现在帝都里,楚家几乎只剩下小猫小狗三两天,主脉,早就悄然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