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以乡村镇为基础延伸出去的势力。
这个村社十分复杂,复杂到商行、世家、豪门都无法完全掌控的地步。
他们有以村镇地缘划分组成,即方圆六里为一社,有以人口村户划分而成,即二十五家为一社。
因为中州乡村组成很复杂,他有单一家族组成的村落,有以亲族联合组成的村落,还有杂姓移民聚居而成的村落。
内部结构复杂,还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习俗。
不过,虽然村社组成十分复杂,但由村及乡,由乡到镇,在从镇至县至郡至府至州垂直而下的结构却从未改变。
恍如隐藏在朝廷之下的另一个阶层。
能让他们如此诡异的存在,甚至不为朝廷所忌惮是因为他们极其排外。
别说跨州跨府管不了,就连上一层想要剥削下一层都不会有人搭理他们。
这就跟家族权利经常会超越朝廷法律一般,是宗族式管理。
如此一来,很多商行在州府郡县能作威作福,可一旦到了乡村就会遇到抵制。
就拿太息庄来说,因为他掌控着岳州所有瓷器买卖。
在州府,他能跟南阳府相提并论。
可到了百里外的二里岗乡却遇到了难处。
二里岗乡是个不到百人的小村,人口不多生活条件艰苦,唯一的出处就是二里岗是一处上佳成窑的粘土矿。
其土白色细腻,肉眼所视能看到有白色丝绢状的光泽,银光闪闪。是制陶、制瓷最上等的原料。
太息庄掌控岳州瓷器买卖,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二里岗乡的粘土矿。
往日,翟家没有在意二里岗如何如何,因为他买卖的是成品,而非自制成品。
可从去年开始,一些商行偷偷潜入二里岗,想要将他全部拿下,进而限制陶瓷成品数量。
翟家其实早就感觉到下面的鬼魅,只是没有理会,毕竟他们走的是商路,你贵我就贵,水涨船高而已,因此而大动干戈不值当。
但他们没有想到,这般忍让竟然成了纵容。让那些人认为太息庄怯懦可欺,甚至开始垄断二里岗瓷器出窑。哪知道,他们越是如此,太息庄越是不在意,甚至到了后来全然舍弃了二里岗陶瓷。
翟家做事大气,毕竟他们掌控的是整个岳州,一个小小二里岗全部换成陶瓷又能有多少,有能给全州带来多少冲击。
初时,二里岗因为有第三者插手,能让他们多赚几成利,了不得让人插手。可等太息庄将他们抛弃的时候,陶瓷没了太息庄出手,尽管生产却无法销售时,所有人都慌了神。
进而让二里岗乡与外来商行发生了口角,甚至动起手来。
这也就是穆丰、云从天,在客栈遇到求助那位白爷说的事。
二里岗归南阳府管,费爷就是二里岗乡村社,南阳会首。
平日里掌管整个南阳府平日社戏、节日祭祀,天旱祈雨啦、烧山啦,还有庙会日的献供,拜神,或是某些村社的春秋赛事等等。
同时个村社的修桥、补路、挖井、建渠、防灾疫、办义学,也有抚恤孤寡老弱救济等。当然还要协调个村社的利益、矛盾和冲突。
二里岗乡粘土出窑之事正归他所管,这也是现在中州最典型的商行与村社间的矛盾。
一言不合,大大出手,然后费爷被打断了一条肩膀。
既然被打了,自然要找回场子,费爷看的很明白,找场子很简单,寻几个助拳的好手就可以,可是这解决不了二里岗粘土窑的事。
于是,助拳名单上多了太息庄翟大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