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给的解释很简单,那些人大部分自觉无力帮忙便挨个儿走了,也有个别愿意留下与黄太爷一道对抗画皮者的,却…;…;
任清羽问了许多问题,但最在意的肯定还是有关那位魏盗的消息,此时余慧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他不由得冷下脸来,问余慧是否知道魏盗的事儿。
余慧微微偏头看他,说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前段时间才听到过。她似乎回忆了一下才坐起身,说这个魏盗当时被画皮者逮住了,就因为有两个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跟画皮者理论理论。
她这话说得模糊,任清羽却不介意,只问她那个魏盗被抓之后呢。余慧回答说,就是被占了身子呗,还能怎样。任清羽点点头靠在沙发上陷入沉思,我又问余慧,如果这时候留在走廊外面会怎么样。她直白地说,一旦开了门出去,再回头就不会是同一处了,就像走进了另一个空间,海水会将大楼冲倒,最终只会是和在外面一样的结果。
她这话说完后三个人都沉默着静静等待,大概几分钟后余慧睡着了,打起了呼噜,任清羽仍然沉思不语,我则琢磨起余慧所说的每一句话来。
我因为学习八卦符,必须学习易之道,知阴阳之变,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且二者总是相互进退,不可能永远静止不变。反观此地,大楼内的墙壁桌椅连个刻痕也无法留下,总是会恢复原状,而外面的一切看似黑白往复有条不紊,其实却是精准得可怕,如果我可以给外头的那些人每次在同一时间拍几张照片对比一下,估计每个人每次尖叫时嘴巴张开的大小,瞳孔收缩的程度都是一样的。这样一来,这些太过恒定的变化基本可以等同于是死亡,犹如死水一滩,里面那些看着还能动弹的人其实就是翻着白肚皮浮在水面的死鱼。
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如果已经死亡那么一定会渐渐消散,可这个地方却存在了不知多久,说明这里还有与阴相对的阳存在。阳乃瞬息万变的动力源,以天地人三才作比,人不必说,天为阳,地为阴,如果把这里不变的所有看做地,即是坤卦,而此处唯一能成为不确定因素的只有两个,还清醒的原住民和生门,那么乾卦天可是生门?
不,不对。阳应统阴,而不是被阴所支配,生门因为误入者的进出发生变化,误入者就像是个变数,并不是此处的常数,那么,变数出现之前,是什么形成并影响生门所在?换句话说,阳在这里是什么?阴在配合着什么?
我心里有了些模糊的想法和推测,但碍于余慧在此,不便和任清羽探讨。这个余慧虽然耐心地给我俩答疑解惑,然而若仅凭她一面之词我就什么都相信,那就太过粗心大意了,能当场证明或者前后说得通的我们自然可以暂且信之,无法证明的我仍然要留着个问号在心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和任清羽轮流小憩了一下,又拿了包压缩饼干分着吃。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俩站在窗口处往外看,发现外面平静得很,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山呼海啸,但天色却一点点暗下来,还飘起了红色的雪花般的东西。这些红色的沉降物落在地上,不像冰雪那样融化,反而积少成多一点点覆盖住外面的一切。有些落在窗户上,我和任清羽立即盯着那指甲盖大小的红点看,它们在玻璃窗上滑落,速度不是很快,感觉像胶水质感。
我突然想起房门上的数字,还有照片上的字母,如果余慧所说不假,那这些从空中飘落的东西应该也是血液,且很有可能是误入者的鲜血!
魂魄,血液…;…;
任清羽看向我,眼有深意。忽然房门开了,之前从外面飞进来与画皮者抢夺皮囊的人呆滞地一步步走到衣橱前,站定后他往自己脑后一抓,身体当即就栽倒在地,魂魄一出便自觉把皮囊挂好而后离开房间,还将门也给关上了。
我和任清羽在房里看得简直目瞪口呆,这应该是有人刻意训练出来的,就像是我以前遇到的魂噬灵懂得寻找灵魂一样,只是不知道何人做的这些事,包括门房上的数字标识,这大楼面积楼层颇广,不大可能一个人完成这些。
我俩对视一眼,任清羽拽了拽绳子,喊醒还在睡觉的余慧,她不耐烦地坐起来,一副睡迷糊了的样子,望了下窗外说:“啊,到点啦,那咱们走吧!”
跟着余慧出了房间,外面仍是那般静悄悄,我们打着手电一路行到旋梯附近,听到有人声从底下传来,看来画皮者们是等不及要出去了,除了他们没有人敢在大楼里随意暴露自己位置。
一听到声响我们便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就接近了对方。我们下楼时并不顾忌他们是否知晓,所以双方当即就对上了,不过他们因为害怕失去皮囊只与我们僵持,我和任清羽则默默观察到底谁才是画皮者的头儿。
“石皮,救我啊!小刘被他们害死啦!我把他们引过来,你们快点儿动作呀!”僵局还没有持续几分钟就被一个女人的喊叫声打破了,余慧用力挥舞双手朝黑暗处扑去,却被任清羽轻轻一拽摔倒在地。
我紧盯着暗处,这女人的行为虽是意料之外,却也算情理之中,所以我和任清羽都没有太过诧异,双双锁定她扑去的地方。几秒后,一个熟悉的人脸出现了,原来是上次被我困在符阵里却又被对方救走的男人,他露出邪恶的微笑,扶起地上的余慧说:“干得好!”
咔嚓!
“住手!”任清羽大声阻止却没来得及,才刚站直身子的余慧身子竟从腰部断成两截,上半身还在那石皮手里,灵魂仍在。
我震惊地看着地板上瞬间干瘪的下肢,又看向石皮手里痛苦挣扎着的余慧,没有鲜血,没有内脏之类,只有对死亡的绝望和恐惧。
“第一个就敢给我跑,我早看你不顺眼了!”石皮斜眼看了下余慧,他身后的画皮者全都低头的低头,避开的避开,不敢与石皮有任何眼神或者肢体接触。石皮此举在于震慑自己人,所谓杀鸡儆猴,做得真是够惨绝的。
“怎么,你们这些伪君子做够了善人,什么都要管是吗?”他不屑地看向任清羽,突然又折断了余慧一只手臂,却牢牢捏着她脖子处,不让她被吸走。
我们捏紧了拳头紧盯着石皮,心中充满了愤怒,即便余慧出卖我们在先,但只要是个人都无法接受此情此景,这不是一刀毙命,而是折磨,从肉体到精神,让你明白自己迟早要死,还逼着你看着自己一步步死亡的过程,这个石皮根本就是个邪魔!
眼睁睁看着余慧的灵魂渐渐有些扭曲,迟早要被吸入水墨画中,我看向任清羽,他会意,一声大吼甩出黑曜石,咒诀念动将余慧的灵魂强行吸入其中。
“现在轮到你了。”我冷声冲石皮说到,同时伸出左手,食指上窜出黑灰色火苗。
“阴火!”任清羽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石皮脸色一变,本能地倒退。
是的,阴火。它与阳火不同,焚遍恶灵恶魄等等缥缈之物却不焚肉身,可惜我手上的这个阴火印估计经过此次后便会消失了,但如果一定要按照你们的规则来玩,那么,老子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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