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厚积一朝发,集英折桂帝王夸,想来文章是写得极好的……不必专程写,往日里的随笔就成。”
乔时为抬头眼巴巴望着赵祭酒,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那成。”赵祭酒领着少年郎,“你随我回一趟书房,要看什么文章,你自己挑罢。”
……
……
好不容易送走乔时为,赵祭酒躺在摇椅上舒了口气,喃喃道:“这小子真‘难缠’呐,你说半句,他便猜到你想说什么。”
肖主簿憋笑许久,终于得以从侧房近来,笑道:“您自己挑的弟子,弟子管老师要些文章看,这不过分罢?”
“不过分。”赵祭酒神色严肃了少许,“不过他要我文章,不见得只为了‘研读’……这小子是要拿我当诱饵呢。”
又长叹了一口气,有些自疚道:“也怪本官做事不够利索,叫郭富三欺负人欺负到刚入监的少年郎头上。”
祭酒一职,隶属礼部。
赵子泽初任祭酒一职,国子监、礼部两边跑,许多事应接不暇。
乔见山的事,他已经听肖主簿说了。
赵祭酒又言:“乔家儿郎果然是难得的读书苗子,才入监,文章就被人盯上了。”
肖主簿思忖片刻后,建议道:“大人不是一直苦于无人揭发郭富三之行径吗?如今趁着乔家小子作文章,小事化大、大事呈朝廷,不失为一计。”
赵祭酒蓦地从椅上站起来,指着肖主簿的鼻子,大喜特喜道:“老肖呀老肖,这回可是你‘算计’的他,不能抵赖。”
……
暮色沉沉,乔时为在回家前,背着书袋去了一趟三哥的斋舍。
“三哥,你快些抄一遍这些文章。”
只见乔时为一股脑从书袋往外掏,竟是一沓文章,置于兄长书案上。
纸上笔迹劲道,略带些草笔,一看就知是老学者所出。
乔时为凑至兄长耳边,低语:“兄长略删去一些不合宜的,抄好后,放到书箱里,带到课室去。”
乔见山看到弟弟眉宇挑动,略带促狭,便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上舍试在即,那些应考的上舍生们,又要开始第二轮贴文章了。
只是好文章不似母鸡下蛋日日有,写不出来,只能又使老“计谋”——四处收刮。
“这也太多了些。”乔见山翻了翻,不自禁读出来,才读几句,觉得极好,“都是极好极有深意的文章,用来作诱饵太可惜了些。”
乔时为答道:“兄长只挑三五篇带过去,余下的用来仔细研读。”
物尽其用。
“有道理。”乔见山见了好文章就如丢了魂一般,总不自禁抚掌呼好。
半晌,他才想起来,问道:“小安,这是哪位老学究的文章?”
乔时为耸耸肩,轻松应道:“祭酒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