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这些蚕茧你全都不要吗?”
乔苒看着一屋子满满当当的竹架子,上面的蚕茧全摘下来起码能有一箩筐,加上另一个屋的,两筐的蚕茧,拿去卖都可以赚几百文了。
老汉叹了一口气,望着那些蚕茧的眼神也很是不舍。
“不要了!只有府城里才有人收购蚕茧,但是价格一压再压,几年前一担蚕茧能卖五百文,现在连两百文都卖不到,还得收一半的税,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上一趟府城不容易,不想再为了这几十文钱折腾了。”
“您家没有其他人了吗?让小辈们或者村里人帮忙卖一下呀!”
老汉听到乔苒的话,脸色更加晦暗。
“我原本有一个儿子,前年上府城卖蚕茧,不小心被一辆马车撞倒,蚕茧撒了一地还被地上的雨水弄脏了。我儿心疼那些蚕茧,拉着马车夫理论,结果被马车的主人吩咐家丁把我儿打到重伤吐血,还没到家就咽气了。我家老婆子气急攻心,没几天也随儿子去了。”
“后来我上府城打听,才知道那马车的主人是通判大人的外甥,我告到府衙里去,却被通判大人让人打了一顿赶了出来,我冒着大雪在府衙门口整整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晕厥过去,被村里人抬了回来。唉,贪官当道,咱们老百姓求告无门啊!”
“想我黄家种桑养蚕好几代人,却在我这一辈绝了后,我要去投奔我外甥了,这向阳村也再没有人养蚕了。可惜了我那几亩地的桑树林和这些蚕茧啊!”
说着,老汉抹了抹眼睛,只是眼睛里再也流不出泪水了,在儿子和老婆子相继去世之后,他已经流尽了泪水了。
乔苒听完黄老汉的话,心里堵得慌。
又是吴通判!又是辛吴能!
看来,她上次给那甥舅俩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算起来,当初说好的要给那吴通判送解药的时间也快到了。
既然已经到了洛阳府的地界,去府城还剩下一半路程,待会买完蚕茧,就顺便去看看吴通判和辛吴能甥舅俩狗咬狗咬得怎么样了吧!
如果他们死了还好,要是还活着,她不介意亲手送他们上西天,为黄老汉一家人以及无数被迫害的百姓们报仇。
想到此,乔苒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那股子郁气挥散掉。
看着那些蚕茧,她有些发愁。
她只是想要买十几个蚕茧就好,毕竟一只蚕破茧成蛾后,能产卵几百粒。
自己家现在房子还没建好,鱼塘边上的桑树又才刚种下去,现在大批养蚕不现实。
她只是想先买一些回去用灵泉水种的桑叶育种,也让家里人先练练手,不至于到大型养殖时手忙脚乱。
只是现在看到黄老汉这样子,她又有些心有不忍。
想了想,她问道:“请问老伯贵庚?您的外甥是在哪个府城?”
黄老汉摸了摸自己那已经白了一大半的头发,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