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的手有些抖。
范伸看着她不断闪动的羽睫,突地低声道,“不必害怕,我有分寸,伤到筋骨。”今夜他若不受一刀,回到长安,陛下恐怕就该忌惮他了。。。。。。
姜姝一愣,感情受伤,还能自个儿控制了。
范伸见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半天有动静,手上不得,得仰起头直接用自个儿的下颚,顶在了她的额头上,将她的头给转了过头,“赶紧的,包扎好了带你回长安,好好做你的子夫人。”
两人在户商家呆了半个时辰,之后又扮成了一商人,跟着贩盐的车队,一路绕回了江南接上了春杏,再从江南码头上的船。
严二从庄子里出来后,照着范伸的吩咐,则先带着位薛员外,从宣城走了水路,赶回了长安。
两日后,几人在江南水域上汇合。
前后算起来,范伸也不过晚了王三四日,在到达长安之前,当也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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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还在半路上,皇上便收到了范伸传回来的消息。
朱侯爷为了个丫鬟,竟然不惜炸了整个知州府,还去惠安寺,扰了常青法师炼丹。
要不是有常青法师在,范伸多半就折在知州府了。
皇上听了么一句,就已经气得抡起了桌上的茶盏砸了下去,“朱成誉,他莫非是想反了。。。。。。”
朱贵妃赶紧扶着他坐下,“陛下息怒,若侯爷当真有罪,他回来,咱再问他的罪也不迟,陛下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的子。。。。。。”
皇上被朱贵妃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脊背,慢慢地才压住了心头的股火气。
之后便是宣城之事。
薛夫人死了,剩下了一个薛员外。
且还下落不明。
王公公话音一落,皇上便回过头看着朱贵妃张呆愣的脸道,“回你总瞧清了吧,他朱成誉是个狼心狗肺之人?朕早就同你过,人就是喂不饱的狼,些年就为了你个朱家嫡女的份,朕拿了多少东西去填他的无底洞,如今竟敢拿两人来做威胁了。。。。。。”
皇上的话还完,朱贵妃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上见她脸色苍白,知道她心头难受,赶紧扶起了她,语气比适才缓和了许多,“也怨不得朕,朕早就料到他会打如此主意,先一步派了人手去宣城保护,谁知还是不如他朱侯爷快。。。。。。”
朱贵妃望着扶住她胳膊的手,神色一个恍惚,眼里的泪水瞬间决堤,起艰难地靠在皇上的怀里抽泣道,“臣妾哪里能怪陛下,臣妾能有今日皆是因陛下疼惜。。。。。。”
皇上好一阵安慰,“人死不能复生,娇娇先回去好好歇息。。。。。。”
朱贵妃离开后,皇上才招来了王公公,问道,“当真跑了一个?”
王公公点头,“范人来信,朱侯爷企图再转移两人的落脚点,范人当场击毙了薛夫人,因受了伤,被薛员外趁乱逃走,如今下落不明。。。。。。”
皇上的眸子一缩,眉头紧皱。
范伸走之前,他确实给了范伸一道密旨。
但不是去救人,而是杀人。
一切皆因他苦命的娇娇份低微,是侯府的一个马奴和贱婢所生之女。
当年若不是顾及娇娇的份被人瞧不起,他也不会将其安在朱老夫人的名下,用朱侯府嫡女的份进宫为妃。
自从同朱侯府闹掰之后,他便料到了朱侯府迟早会有一日,会拿两人来威胁他和娇娇,因此才下了杀心。
竟还跑了一个。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子靠在了软榻上。
二十几年了。
他人老了,他的娇娇还未坐上皇后之位。
在他有生之年,他想要他的娇娇能和他平起平坐,两人的名字能在将来的史册上紧挨,他们的孩子能够接手他的江山。
而不是落于韩家人的手里。
凡是敢阻挡他的人,得死。
他知她心底善良,舍不得自个儿的父母,便经由他手,横竖辈子丧尽天良的事儿他干多了,也不缺一桩,“让人继续找,找到了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