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斑坐在黑暗里,玩着一把刀子,心头的焦躁挥之不去。原本他这个军师筹划了一盘好棋,剑指翡翠山庄,然而他忽略了一点,热恋中的男女是不可控因素,发起情来如同闯进玻璃店的公牛,顷刻毁灭所有,比如掀翻他的棋盘。
三天过去了,芊芊踪影皆无,沐君豪成功地把自己喝成死人。
这个团队已然脑死亡。
肠粉坐一旁默默抽烟,论打架他是狠角色,那夜偷枪的人若是跟他撞个正着绝对不会活着跳出窗外,可眼下,拔剑四顾心茫然,徒留一腔无尽空虚。
半晌,星斑开口,“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需要一个死了的沐君豪。这里不能呆了,得马上走!”
鲍鱼人比较沉稳,他幽幽说道:“等,等豹子喝倒了,我们抬他走。”
正说话间,隔壁“咕咚”一声,三人飞身出去,睡走廊里的咖喱蟹翻身爬起。
沐君豪果然喝倒了,他吃力地试图爬起,结果只翻了个身。
他仰面朝天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他妈真不是东西,那么小的小女孩儿,无父无母,一个孤女……我强睡了她……还要骂她、凶她……我沐君豪真不是个东西……”
“哥,你已经说了一百八十遍了,走走走我们滚回家说!”咖喱蟹俯身扶他,被他一把拨开,沐君豪带着醉汉特有的鲁莽吵吵嚷嚷挥舞着大手,“滚开!滚!我不走!”
哥儿几个面面相觑,使出移山的力气抬他,沐君豪晃晃悠悠起身,拨开众人,踉跄迈向沙发,扑通坐下,头歪向一边,“我不走……我就呆在这里……我哪都不去,芊芊回来,看不到我,她会害怕的……”
此时此刻,八十公里之外,深圳平湖一座山上,一对男女正在欣赏夜色。
芊芊坐在SUV副驾,望着脚下墨色浓重的山坳,静静出神。
厉嘉禾拔掉钥匙,探过半个身子,沉迷地盯着女孩儿羊脂玉般光洁的面庞。
一种栀子香型的涩感气味冷冷袭来。
芊芊脸扭到一边,“厉总,我有老公的。”
“哦?!”厉嘉禾嘴角漾起意味深长的笑,“据我所知,你老公有老婆的。”
芊芊猛一扭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寒意。
厉嘉禾兴致不减孜孜以求,保持着进攻的凌厉态势,玩味着她的表情。记得上海宾馆初见,女孩儿一脸孩儿童般的天真,此时换了一把风情,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眉眼之间,挥发着些许风骚。凭着丰富的欢场经验,他坚信这半个月内在她身上发生了许多事情,譬如,从一个女孩儿变成一个女人。
芊芊眼神躲闪着,“厉总,我想凭自己努力吃饭!”
厉嘉禾缓缓贴近,“刚刚我送你LG手机,你可是笑纳了哦。”
芊芊不快地瞥了他一眼,“厉总,刚刚我说了,我用工资分期还你!”
厉嘉禾回身坐直,正了正西装领子,“你还年轻,不懂的好多。LG就是老公的意思,女孩子最好不要乱收别人东西,懂?你人品我打120分,世故人情嘛……只能给你20分。你来厉氏企业应聘文员,我看你还差得远,首先小语种环节你就出局了。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回到学校去。”
“好,我辞职。”
“且慢,我想跟你打个赌。”
“什么赌?厉总我不是很懂。”
厉嘉禾握住方向盘,从倒后镜里冷眼打量着她,“顾芊芊,你说美女能凭本事吃饭,我就是不服!你顾芊芊能在厉氏企业呆上一个月,风平浪静,我请你做玛窦,开价二十万!如果你没本事呆下去,那对不起,做我女朋友!”
一时间芊芊脑子有点乱,她低头不语。
厉嘉禾两手一摊,“喏,我很公平的哦,我不做法,我不弄奸使诈,全凭你自己本事!”
他说的没错,做为一名广东籍商人契约精神还是有的,尤其重视公平对等。比如他母亲平空给他生下个弟弟,杠他一道,他打算杠回去,还她一道。这个控制欲极强的老女人,四十七八了还要长年注射荷尔蒙延长月经,非要生个一仔半女,他这个独子的财产继承权被平分秋色不说,还要象他父亲那样每天看她脸色下饭,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打算给他父亲找点乐子了。
厉嘉禾需要一个女人,前提是天使面孔婴儿脑袋,缺一不可。
然而他就这么好命顾芊芊没来由地送上门来。
象这种单纯无知的少女能在那个妖后手下活过一星期算她命大。
这个赌他赢定了。
看女孩儿犹豫,他打算加大剂量,“虽说本少身家比不上沐君豪,不过,江湖上有种说法,我们厉家不做沙发半个中国没沙发坐!我二十岁就开始周游列国了,巴黎柏林罗马每年去两次,迪拜帆船下个月我就去住,你要是乐意可以一起。知道嘛?2001年9月11日早八点,我还在纽约双子塔上拍照留念,只是我早下来十分钟而已,我这条命是捡来的。从那天起,我就以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态游戏人间,Takeiteasy!人活着没什么好坚持的,何必跟生活呕气?美女,看到山坳里那些灯火通明的大厦了么?都是我名下的物业,只要芊芊愿意,每个月收房租三百万你经手!一句话,我要你,我要定你了!”
芊芊头靠在玻璃窗上,人有些昏昏欲睡,“厉总,说了这么久,你还没说你有没有老婆?”
“哼!真有意思,你做我女朋友,跟我有没有老婆有毛关系?”
说罢厉嘉禾发动车子,挑头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