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如今娶了王妃,又养着碧落当外宅。那齐王还真是……会玩。
他低声自语:“竟不知她往京师来了。”
须臾转了笑脸,碧落如今四十的人,居然还能攀上年轻王爷的床,可见美人到老都是美人,陈年的情愫又泛到心上。
“下官送王妃出去。”陆仲成淡淡笑着伸出一条胳膊。
絮儿将信揣到怀里,重新拿回托盘,“不必送,我认得路。”
这厢转入客房,絮儿紧捂嘴笑个不停,像个漏气的球,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怎的了?”集美忙走下来问。
絮儿好容易止住笑,冷了声音,“等着看吧,王爷的病要好了。”
回到隐春园已近黄昏,絮儿将信交给李辞,一面揉着胳膊,邀功似的叫苦:
“哎,今天往陆家去,被他家三姨太以为要勾引陆大人呢,给我胳膊拧得生疼。”
李辞正看着信,眉间一紧,就要拉她胳膊细看,“拧了哪里,还疼不疼?”
絮儿一让肩,让他捞了空。
双手反撑在榻,两个脚跟噔噔地踢着榻围板,“疼是不疼了,倒是打听到一桩姻缘。”
李辞不解,“谁的姻缘?”
絮儿讥笑两声,“你、陆大人还有碧落姑娘的。”
李辞微微张口,半天找不到措辞。世上居然真有碧落这个人?
絮儿见他呆愣在原地,料定他是做贼心虚。一双眼睛如探照灯将他嫌弃地由上看到下,再由下看到上。
“碧落想必从前跟陆大人好过,他问我认不认得碧落。我这个人你清楚,有什么就说什么,直言碧落是你养的外宅。”
说着目光碾到李辞脸上,“你是不知道他听见后脸色一下就变了,活像撞见鬼。”
李辞把她的话想了想,横竖想不通。贴过去赔罪,“恼了?”
絮儿别过眼,“有什么可恼的。横竖你们三个都熟,凑合过得了。”
听她说得不像话,倒是实打实地吃醋。
李辞悲喜交杂,转到她面前放软声音,“没有碧落,是我胡说的。”
絮儿这才转过眼睛看他,“怎么没有?陆大人还见过呢。”
李辞将她肩膀扳正,一字一句说得郑重,“陆大人的那位自然是有的,我这里的碧落是假的。”
絮儿不可置信地斜他一眼,“你当我三岁孩子,这样的歪话也信?”
李辞简直百口莫辩,急道:“不过是为着哄你玩一时胡诌的,没有碧落,也没有外宅。”
见他说得真挚,絮儿正想原谅他。转念想万一是他有心欺瞒呢?
她摆个冷脸瘫倒在榻,“哎,横竖你说是就是吧,谁还能剖开你的心肝查验不成。”
李辞益发恼了,却不再发急,跟着躺倒在榻哀叹一声,“哎,横竖絮儿说是就是吧,总不能剖开心肝让她查验。”
絮儿又气又笑,伏到他身侧,“当真没有外宅?温玖往外打听说是有呢,就是不知住在哪里。”
李辞双手枕在脑袋,大有对簿公堂的底气,“那把温玖叫来,咱们三方对质,总能还我一个清白。”
提起清白,絮儿的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
集美说过李辞此前从未乱玩。倘若没有外宅,那他应该还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