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辞爽快答应,却将絮儿怄得肠子发青。早知如此就说五千两了。
想那李辞素来喜怒不定,唯恐他变卦,絮儿往纱帘伸出小指,“来,拉钩。”
莫名地,李辞将尾指勾了上去,触到她凉滑的肌肤,登时指间有些烫,一并烫到他脸上来。
絮儿全然不觉,口里振振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乌龟王八蛋。”
说完“咻”地抽回手,没等李辞细细品味那个勾手,人业已跑到偏房找集美分享喜悦去了。
这当口忽有暗卫轻敲暗门,李辞只好转到暗阁去。
皇后此前差人送来礼物交给孟管家,现搁在暗阁的桌案上。
李辞的目光略过补品绸缎,径直落在一封书信上。是皇后娘娘的字迹。
他一手端茶,一手捻起那封信细看,还没喝,先品出苦涩滋味。两年间对他不闻不问的中宫娘娘,这会儿突然对他的身体状况上心,断不是好兆头。
他与萧皇后向来不亲近。早在萧皇后还是宜嫔时,李辞就不喜欢她。
她曾经力劝皇上服用红丸养身,自那起皇上性情大变。与他生母,也就是当年的康皇后日增嫌隙。
昔日少年结发夫妻,最终落得相看两厌。
李辞丢下那封信,忙去找水洗手。一时大意,不知那信纸是否淬毒。
毕竟萧皇后惯会研究草药,当年得宠的开端,是仗着救过皇上的命。
好在似乎这封信并没有什么古怪,只是信中内容……李辞眸色沉了沉,皇后娘娘要召齐王妃入宫。
月上柳梢,夜幕昏沉,偶有残蝉嘶鸣。李辞处置完事务转到明间去,把絮儿唤了过来。
因近日忙于布施,絮儿累得腿脚发沉,此刻刚要睡下又被叫醒。打着哈欠来到床前,“王爷,有吩咐?”
李辞撩开纱帐,递来萧皇后的亲笔信。“皇后娘娘宣你进宫。”
皇后娘娘?絮儿的心往下坠了坠。是那个给她订“外卖”的皇后娘娘。她怎么想着要见面?
絮儿登时面染疑色,“王爷,你知道吗,前些日子集美在墙根捡到的食盒,竟是皇后娘娘使人送的。”
李辞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一手捏出来的事怎会不知?
只是不清楚絮儿如何知晓。他些微挑眼打量她,佯装不知,“竟是这般?你如何得知?”
絮儿揉揉酸胀的肩膀,直言道:“送饭来的小子被我抓住了,亲口招的。”
招?
李辞想笑。别是用了什么狠辣手段,让人屈打成招。
这种事,她应该做得出来。
“送饭来的小子还说什么没有?”李辞忽然心虚,生怕陈放办事不谨慎,把他自己暴露了。
絮儿凝神细想片刻,“还没等问出什么,那伙计吓得屁滚尿流就跑了。”
屁滚尿流?
看来那酒家的伙计被打得不轻。
李辞嘴角勾笑,“那伙计也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絮儿上前争辩,“都没打他,自己吓得那样。还不是他不中用。”
说起不中用,李辞面色发讪。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眼见絮儿和集美搂搂抱抱,对他却是不咸不淡的。
莫非他也不中用?
他震了震嗓子,“噢,你还知道怎么看男人中不中用?”
说得絮儿有些窘,这小子果真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深更半夜同姑娘说浑话,好个人间“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