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琪的策略很简单,围堵而已。
周臾来海城大不过半年多时间,最熟悉的也就是实验室的同事领导以及寥寥几个学生,外加上她和几个好友。只要把这些人搞定,周臾便无路可走。
当然,比起其它人,最关键的是阿宽。他远在美国,和周臾的感情超乎死党,尤琪想把他拉过来有些困境。可他能得到的一手消息更多。近乎于本能,尤琪认为自己要搞到第四封信的内容,必须依靠他。
可怎么用这人,得讲究方法。
周臾性情冷静,比较自我,注意力高度集中。大多数情况下,他很温和,但当自我防卫机制被触动后,则具有极强的攻击性。阿宽和他不同,外向,开朗,有点二但又不太二。两种不同个性的人,能成为好朋友,除了国籍和教育经历相似外,必然有某种核心力量凝聚彼此。
尤琪还没想好怎么搞定阿宽,刘子昂的电话来了。她没接,挂断,去了个在开会的短信。刘子昂立刻转了短信模式,问,“你们分手了???”
三个问号,感情十分强烈,若在当场必然暴跳如雷。
“他很正经地提了,我还没同意。”
“这臭小子,看我不抽死他。明明答应过我照顾你,言犹在耳,才过几天居然就反悔?弄不死他我不姓刘。”
“子昂哥,冷静,我需要的帮助已经和晓玥说过了,其它事情我会自己搞定。”尤琪在给方晓玥联系之前思考过,她和刘子昂的关系当然比较亲密,但有方晓玥的存在后应该保持礼貌的距离。她的事,先告知方晓玥,由方晓玥自行决定如何和刘子昂沟通,这样起码三方能够保持友谊。刘子昂生气是必然的结果,但他如何处理,却关乎尤琪和方晓玥的友情。
因此,尤琪知道自己确实需要他的帮助,但更重要的依然是自己。
刘子昂半晌发过来一条,“小鱿鱼,你真的长大了。”
尤琪笑了,给他发了一个微笑过去,“子昂哥,晓玥是我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
“行,我一定帮你把他的老底给掀出来。咱们家的小妹子,没理由被他这么耍着玩呀。”
刘子昂挂了电话后直接将事情交给下面的人,驱车回海城大。方晓玥当时在图书馆自习,被他给硬拖到了宿舍。他抽着烟,严肃道,“说吧,周臾和小鱿鱼到底咋回事。”
方晓玥咬唇看着他,有点抗拒。
“说!”他拔下烟,在手心里揉成一团,面沉如水。
她被吓得抖了一下。
“以前问你,你说小尤要保密,不让。我以为就是普通男女谈恋爱,搞个小情趣,也就算了,不逼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什么男人跟人谈一两个月就分手的?这不摆明了玩儿人吗?还没个正经理由,当我们小尤是泥巴捏的呀?那王八蛋,当我面——”
方晓玥低头,“我给小尤打个电话,问她一声。”
“问什么?她现在自己都慌神了,有什么好问的?你赶紧!”他将烟头丢垃圾桶里,可烦躁依然无处发泄,只好重新拿了一根烟,“放心,我不会在小尤面前乱说话,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她咬咬唇,抬头,“怎么没关系?小尤第一个打电话告诉我,证明我对她比你更重要。你只是我男朋友,所以她不得不拜托你。要不是这样,你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事。而且,你这样说话,我很难过。”
“都什么时候了?吃的什么飞醋?”
方晓玥深吸一口气,“你放屁,谁吃醋了?”
“你要不是吃醋,干嘛挑我字眼?这不是着急了吗?口不择言!”
“下意识的行为才是潜意识,证明你内心深处根本没把你和尤琪的关系正常化。种种表现,到底是心虚还是着急,你自己没数吗?硬要我说出来?有意思吗?你以为抓着周臾小辫子了?纠着不放,就能让他和小尤分干净?我告诉你,没门!就算我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就算你找出真正理由了,他们也不可能分手。不可能!”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以为呢?”
刘子昂气得吐血,可方晓玥当下张牙舞爪,脾气又固执,硬碰硬别想她服软。他心里骂着娘,努力冷静下来,强行扯出一个微笑,“祖宗,你是我祖宗还不行吗?”他伸手按在她肩膀上,“亲爱的,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就是小尤的嫂子。小姑子有难,小嫂子能袖手旁观?再说了,你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是不?”
方晓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恨不得能一爪子挠掉他脸上的假笑。可他说得也确实没错,现在能帮尤琪的,没几个人。虽然心里还憋着好大的一团气,但他既然服软了,也就没必要逼得太狠。
“事情要从尤琪找工作开始——”
刘子昂听得很认真,烟抽得十分凶残。
听到尤琪走错厕所的时候,哭笑不得又理所当然;周臾毫不客气指责尤琪,他很不满;乌龙的相亲宴,他颇为遗憾;想亲宴后,两个年轻男女划分界限,他有点满意;然而当莫名而来的第一封情书,刘子昂猛然拍了一下书桌,骂道,“这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