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看你这么当人老爹我都不愿意生孩子了,你都敬业成这样了,还要时不时收拾烂摊子。人生啊,怎么感觉这么艰难呢。”
“少扯淡,让你看病,不是让你跟我谈人生的。”
褚非言一脸无辜,随即立马变成专业而冷静的心理医生该有的样子,“我第一次见到唯非,目前知道的信息量还不足够下定论,初步推断是双重人格,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是一个身体里藏着两个人格,每个人格都是独立存在的。”
“你觉得这些信息应该告诉唯非吗?”
“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说,他对他的病情也有一定的了解,想必心里有数。你和秦以悦之前也告诉他一些信息,我这边的意见等再多聊几次再确定。”
贺乔宴沉默了片刻,“按你说的办吧。”
“要是唯非没有生病,你是不是一直不打算再出现在以前的人面前?”褚非言问道。
“至少在唯非能独当一面之前,不打算见任何可能泄漏我们行踪的人。”
“我好像有点理解唯非心里的包袱为什么那么重了,因为你们给他的爱太深太重了。”
贺乔宴深深看了褚非言一眼,“你这么忽悠人不怕被病人家属揍一顿吗?”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诊断?”
“我更相信我的儿子不会这么脆弱,因为这件事把自己整出精神分裂。这个世界这么天真无邪呢?”
褚非言默默无语了片刻,“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我之前给你看到他全部的病历,你看了吗?”
“你的意思是更倾向于他小时候的非典型性自闭症?”
“嗯。当时他有长达两年的时间不说话,直到遇上了悦悦,他的情况才有所好转。”贺乔宴话音一顿,淡淡地看了褚非言一眼,“我请你来是为我儿子看病的,你现在来问我他怎么生病的、病灶在哪里,褚医生你是不是太不敬业了。”
两人正说着,诊室内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
贺乔宴和褚非言停止交谈,立刻进入诊室。
贺唯非正脸色发白地躺在诊床上,贺乔宴坐到他旁边,扶他起来,“孩子,好点了吗?”
贺唯非虚弱地点点头,“老爹,我怎么了?”
“你太累了,中途睡着了。”
贺唯非靠在贺乔宴身上好半晌才有了点精神,“老爹,我的病情影响我开学吗?”
“不影响。以后有时间就过来跟褚医生聊聊,其他的跟一个正常学生那样生活就行。”
“嗯。”贺唯非应了一声,眼睛里却充满了担忧。
那股被撕裂成两半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爹解释。
褚非言:“今天的聊天先到这里。唯非,以后有不舒服或困惑的地方也可以随时过来聊聊,不用太过紧张。”
“谢谢。”
贺乔宴带着贺唯非离开诊室上了车,贺唯非的脸色还没有恢复,苍白中透着脆弱。
贺乔宴发动车子,随便挑了一条路慢慢地开着。
贺唯非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老爹,这不是我们回家的路。”
“四处走走,总会有新的风景。”
贺唯非不解地看着贺乔宴,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贺乔宴把车停在江边,拉开车门下了车。
贺唯非见状,也跟着下车。
贺乔宴指着前面的风景,“儿子,眼前的风景怎么样?”
“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