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已定下了计划,接下去,或多或少,都要看天意,卫秀与濮阳反倒轻松不少。
多则五日,少则四日,胜负可分。
成则王,败则寇,古今通则。
以濮阳的地位,她若失败,是连苟且偷生的机会都没有的。
当夜,一乘飞骑自公主府秘密驰出,经嘉裕门,直奔玄甲军军营。
京中一应事务如常。
隔日夜,皇宫突然起浓烟,隐约有火光突现。
卫秀坐在檐下,见此便知宫中起火了。她寻来几名侍从,令他们去打听起火的是哪座宫殿。
这个时候,任何事都不能忽略。卫秀左思右想,只觉得十分不安生。
侍从去了一个时辰,过来禀道:“打听不出,各处宫门都已紧闭,里面消息传递不出,外面亦不能进。”
卫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濮阳很快回府,她是从政事堂回来。辅政大臣在那里处置日常事务,政事堂挨着皇城,消息十分灵通。但这回,她也什么都没打听到。
可见宫中提前准备,与宫外所有联系渠道都被切断。
此事很不寻常,只怕是萧德文与晋王的阴谋。
卫秀神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濮阳也有些神属不宁,总觉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微风吹拂,枝叶轻扬,夜色幽静,放在平时,会使人心生平静,然而此时,却是说不出的沉闷,好似最寻常的事物,都蕴藏着惊心动魄的阴谋。
“还有三日。”卫秀低喃道,还有三日,玄甲军便能抵京,在此之前,她不能什么都不做,总要有所防备。
宫中喧闹不到三更便停了,浓烟散去,火光亦熄灭,洛阳城又在夜色中静了下来,好似方才那一场,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波折。可无论达官贵人,抑或平民百姓,皆是心惊胆战。
生长在京城的庶民,对时局极为敏感,连他们都觉得山雨将至。
隔日,走街串巷的卖货郎都少了,街上往来百姓也显得稀稀落落。
濮阳弃车骑马,往政事堂去。
卫秀唤了严焕过来,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质地温厚,莹润透碧,显然是一方最为上乘的玉材雕琢而成。
严焕正欲接过,看到上面精雕细琢的一个“仲”字,目光骤然紧缩,手也缩了回来。
卫秀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反常,道:“附耳过来。”
严焕双眉紧锁,依言而行,他越听越是迟疑,待卫秀话毕,他犹豫道:“如此,您的身份……”
“昨夜宫中起火,我总觉心神不宁,用不上固然好,若用上……”卫秀闭起眼,叹了口气,“没有什么,能比她的安危要紧。”
严焕默然片刻,恭敬道:“谨遵先生之命。”
卫秀笑了一下,依旧是优雅温润,道:“你去吧,记得见机行事。”
严焕跪下,双手接过玉佩,伏地叩拜之后,方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政事堂中人都已到齐。
此中不只有辅政大臣,还有几位要臣时常过来禀事或听从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