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笑?”那衙役恼羞喝道。
“我谢谢你。”婢女看着他忽的说道。
谢谢?
衙役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见眼前的丫头笑声一收,神情一沉,迈上前一步。
“我们散酒,民众自来,怎么就是我们聚众闹事了?”她喝道,伸手指着外边,“那么此时外边这么多人聚集,都是因为你们来我们这里问事,那么你们这也叫聚众闹事了吗?”
衙役们下意识的回头,见不知什么时候门前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更多的人正涌过来将街上挤得水泄不通。
几个人顿时色变,怎么啰嗦的说了这么久了?
“有什么话到衙门再说,跟我们走…”为首的衙役喊道,伸手就抖开铁链子。
他还没上前,婢女再次迈上前一步站定在他的身前。
“要抓我?要关我们的店?我们安葬东家散酒路祭,是聚众闹事?我们东家死了,是我们散布谣言?我们东家死了,我们讲个排场安葬,这叫煽动民众?”她说道,“差爷,哪个是谣言?是我们东家没死,还是我们东家不是战死的?”
小丫头年纪小,说话又快又脆叭叭叭的只把几个衙役说的头晕,忍不住后退几步,有些发懵。
他们现在是在说什么?
“少废话…。”为首的提高声音想要盖住小丫头的声音。
但婢女只给了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机会,便立刻接过话头。
“废话?我说的这是废话?我们不求功赏,连东家怎么死的都不能说了吗?说了就是谣言吗?”婢女尖声喊道,伸手揪住自己的衣襟,眼中泪光闪闪,“这到底是什么道理?你们为什么要来抓我们来封我们的店?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求,怎么?连正大光明的安葬都不能了吗?我们东家是战死的,是堂堂正正的,就因为我们没有偷偷摸摸的做贼一样安葬他们,我们就有罪了吗?好,如果这是罪,那就抓吧!抓啊!”
衙役们连连后退撞上门框停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回事?怎么就说这些了?他们可什么都没说啊!
他们扭过头,看着门外的人群,人群已经停下了喧哗,神情愤愤的看着他们,再看室内,大厅里的人也都站起来。
而在另一边,范江林看着迈步上前的衙役伸手拿出一把弓箭。
几个衙役立刻见鬼一般后退几步,将手中的腰刀举起来。
虽然过去很久了,虽然眼前不是七个男人而是一个男人,但当初在这太平居门前闯门的五个泼皮被当场射死的,太平居有金刚护法的事衙门里还在流传。
“范江林,你想干什么?拒捕杀人吗?”他们喊道。
范江林看着他们笑了,将手中的弓箭扔在地上。
“我现在杀不得人了,我现在拉不开弓,射不得箭,就是真要杀人,也只能用弩机。”他摇头说道,一面伸手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袍,露出赤裸的上身。
大厅里的人猝不及防,妇人们尖叫一声忙掩住脸。
“我现在杀不得人,我也不会杀你们,我的兄弟战死在西贼手里,我侥幸留的一命,我还留着去杀西贼,我怎么能把箭对准你们,对准我兄弟们死而相护的你们。”范江林慢慢说道,一面大笑起来,展开手臂,“来吧,抓吧,我听你们的,你们说我有罪,我就有罪,抓吧。”
衙役们呆呆,大厅里的人也都呆呆,看着眼前赤裸上身的男人,看着那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触目惊心,这么多这么可怕的伤口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才能有的,每一道每一块伤疤都是真真实实,没有半点虚假。
“抓…”
“抓你母亲的头!”猛地大厅里有人爆声喊道,同时一个盘子砸过来,“有你母亲的罪!”
这一声喊如同油里倒入的水,让油锅顿时炸响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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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真的更新不少了…算下来平均日更也有六千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