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舒了口气,手扶着胸口,感觉过了一辈子这么长,其实不过是一眨眼间。
“山。。”她慢慢跟着念出来。
“寺。。”丹娘也念道。
“待。。”奴婢念道,忽的咦了声,眼睛瞪大。
她要说什么没来得及,被丹娘接着念下去。
“梅…”丹娘仰着头念道。
“开。。”程娇娘念出最后一个字,收笔,站后几步。
雪白的墙面上,一行大字此时格外的显眼。
程娇娘看着,婢女也看着,丹娘也看着。
一个畅然,一个惊然,一个俏然。
父亲…
虽然还不记得你是谁,记不得我是谁,但是,只要我还在,我就能等,你等我,等我想起一切,在这期间,我必然也要活的怡然。
“走,赏梅去。”程娇娘说道,揣袖迈步向后门而去,并未再回头。
丹娘小孩子早就换了兴趣了,闻言高兴的跟上去,婢女从怔怔中回过神,看到大殿里只有自己了,忙也跟上去。
她们这边出后门,正面又进来一群人,操着不同于京地的口音说笑热闹。
“……张江州先生是为我等赴考学子谋利,所以年后开堂授课,专讲经义。”
“……只是学子众多,不知我等能有幸聆听与否…”
“……此时来的尚早,待正月来,这里梅雪相映,必然诗兴大发…”
“……如果写得好,这里就会用青纱罩起来,这面墙都留存了…。”
“……文明兄,那你快作一首,我挨着你写,到时候沾光流传千古…”
大家说笑着站顶到了白墙前,顿时愣住。
“这谁啊?胡闹嘛!”
诗词诗词,不是诗至少也是词,哪有写一句话的,这叫什么?
“山寺待梅开。”有人大声念道,“这又不能算是起句,勉强算个结句,可是这单单的扔在这里算什么!”
门外又有人进来了,看到这边热闹自然看过来,顿时也跟着跺脚。
“真是胡闹胡闹,好好的毁了这堵墙…”
“也没个僧人看守,任人胡乱涂写么…”
在乱糟糟摇头叹息叱责觉得有辱斯文中,有人咦了声,认真的看着那墙上的字。
“这种字…是什么体?怎么好似从未见过?”他喃喃说道,一面不自觉的在手上临摹。
渐渐的有人也注意到了,由不得他们注意,那一行字大咧咧的写在墙上,实在是太显眼了。
“哎,你们看,每一个字都不一样!”
“妙啊妙啊,果然,果然,行云流水,转换自如…”
“不过可惜,第一字起笔犹豫,以至于整个字无势…”
“…我四岁起遍习字帖,怎的从未见过这五种字体?”
小小的偏殿里人越来越多,热闹又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远处的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互相询问。
“有人写了妙诗?”
“此时尚未到最好的时候,暂时好而已,用不了多久就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