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川面无表情问:“你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活到九十九么?”
段江言脱口而出:“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
等等,好像不太对。
“你最好假装不知道我的病,”秦朔川用门卡刷开门,“不要多管闲事,段医生。”
段江言噤声,却又忍不住道:“我能有幸得到您的微信吗?听说贵公司最近想投资一个医院,我——”
秦朔川纠正道:“是我父母个人名义投资。我没有干涉的兴趣,如果你想拉投资,找我父母或者秦锦或许更有用。”
房门在段江言面前冷冰冰关上。
。
几天下来,秦锦度过了“丰富多彩”的度假旅程,秦家夫妻也对这次的家庭聚会十分满意,表示体验不错下次还来。
段江言花着樊宇的钱白吃白喝几天,现在白月光要走了他也不会多留,打道回府的同时,派车把段江言也送回京城。
秦朔川的脸色依旧苍白,正不断接打电话处理工作,与旁边容光焕发的一家三口形成鲜明对比。
他面对山庄全员排列整齐、声势浩大的鞠躬道别毫不感兴趣,一手打着电话另一手示意他们哪凉快哪安静待着去,倒是把一旁爱出风头的秦锦给羡慕嫉妒的要命,恨不得这一声毕恭毕敬的“秦先生”喊的是自己。
段江言摇摇头,看来资本家不仅万恶,而且还很辛苦,秦家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全靠秦朔川一人操盘,继承人也不是那么好当。
。
樊宇美滋滋开着车。
为了博得白月光一笑,樊宇在拍卖会上连砸将近千万,虽然没敢和秦朔川抢着拍那瓶“祸害”香水,但这钱总算是换来了秦锦坐他车的机会。
为了只有他俩、独自卿卿我我,他打发走司机然后亲自开车,幻想着自己开车时秦锦能坐在副驾驶温柔投喂他零食水果。
结果都上了高速了,看了看坐在后座玩手机的秦锦,根本不怎么搭理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办傻事,手连方向盘都离不开,怎么二人世界?
樊宇只好没话找话:“小锦,你说秦朔川真不是亲生的吗?”
秦锦正低头查看段江言的资料,闻言敷衍却笃定的笑道:“我就是知道。他当然不是秦家的血脉。”
而自己才是秦家真正唯一的独苗。
樊宇立即道:“那他岂不是占了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不行,这件事必须得揭发出来!”
真是个又傻又莽撞的枪,秦锦心中嘲笑。面上却只是垂下眉眼无奈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捅出这件事的话父母和爷爷一定会觉得我是个搬弄是非的小人,而且整个圈子里的人要怎么看我。”
说着,他捏起一颗葡萄,从后座往前探身而状似无意的一手搭住樊宇的肩膀,一手把葡萄喂进他嘴里:“不好吃,你帮我吃掉吧。”
樊宇顿时心猿意马:“好好好我帮你。你家这事你也放心,我再去想办法找个靠谱的,段医生平时明明不错,这次表现真差。”
秦锦阴阳怪气:“我以前都没发现他摘了眼镜那么漂亮呢,对吧。”
段江言的确长得明艳漂亮,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即使是面无表情盯着人看也仿佛含着潋滟秋水又似无辜小鹿。
正因如此,出诊的时候他才会带上金丝边平光镜遮挡住脸,显得更专业一些。
樊宇点头:“对啊,那简直漂亮到判若两人,脸小眼睛又大……啊不不不,还是咱小锦最好看,那个段江言算什么东西。”
秦锦哼了一声。
另一辆车上,段江言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昨晚在派出所冻感冒了,还是谁在背后蛐蛐他。
车窗外素白一片,雪景美不胜收,却实在有些冷,也不知道北山送外卖时有没有多穿一点。
手机震动,有电话打了进来,是“段江言”的母亲。
昨天他已经和家里打电话报过平安,今天突然打来肯定是有急事。
果然,江妤的声音有些哽咽慌乱:“言言,现在在忙吗?”
“妈?没事我不忙的,这两天和客户出差,再有一小时就回京城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爸不小心摔了一跤,脚踝骨折了。”
“什么!”段江言在急诊待过,一到冬天接诊的老人跌倒案例格外多,年纪大了骨质疏松,摔一跤不比年轻人,是很大的事了。
而且江妤的语气明显是焦虑又竭力忍耐,恐怕不是简单的“不小心”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