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被窝里的人登时没了声儿。
雨势渐大,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这屋里衬得更为死寂。
就在奚昭以为他要这么睡过去的时候,绯潜终于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
他将被子紧裹在身上,仅露出张烫红的脸。
别开眼神后,他嘶哑着声音道“你别作弄我了。我我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可是”
奚昭却道“我不在这儿的时候你玩得起兴,我来了你反倒躲着那你拿我的衣服做什么”
绯潜低了头,勉强能瞧见红得快滴血的耳尖。
“绯潜”奚昭往桌上一趴,“我每天修习驭灵很累的,权当替我解闷也不行么”
这是什么话
绯潜倏然抬头盯着她,瞳仁震颤。
果然是魔头吧这人
谁会拿这种事解闷的
若放在平时,他定然不会答应。
可眼下不知怎的,那烛火下的打量有如实质般落在身上,诱着他做出异于平常的决定。
绯潜呼吸渐抖,头脑也被烘得不清醒。
他稍松开手,说“那我仅这一次”
奚昭没甚力气地点点头。
绯潜抿紧唇,终是松开了裹着的被子。
像他这般惯于奉命追杀的人,对武器向来不挑。能杀人,何物都用得趁手。
因此无论握什么刀剑,从不在意刀柄柄身平滑与否。
而眼下的触感却变得分外明显,他甚而能感受到每一处纹路起伏的变化。
在那平静的注视中,他一时有如握炭攥火,脊背上都渐覆来涔涔热汗。
不算好受。
并非痛意的折磨,而是欲壑难平的煎熬。
他稍眯起眼,视线像火似的烧在奚昭身上。微张的嘴里隐见着尖锐虎牙,喉结也不住滚着。
奚昭目光游移,落在了他手上。
她看着他如何将手拢出道弧,又是如何像拭剑那般胡乱摩挲擦拭着。生疏得很,毫不得章法。
看了半晌,见他神情愈发难受,奚昭忽起了身,走近。
绯潜抬起头,眸光涣散地仰视着她,嘴里还在唤她的名字。一声跟着一声,像极夏日里的腾腾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