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每日晨间将哥哥的相幡,自酒肆抗来此处,我便每日给你祖孙二人两碗饼汤可好?”包文正心中唏嘘不已,试探的问道。
“啪啪!”
沈果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双眼发亮,欢欣雀跃的道:“果儿有力气的。”
说完便兴高采烈的朝祖母跑了过去,细说可以有人请他做工,沈家祖母瞧见这相师浓眉大眼的相貌周正,便脚步蹒跚的要上前拜倒在地。
包文正饱读诗书怎会让老人家拜倒,忙上前扶起沈家祖母,沈果儿学着自家祖母跪倒在地,包文正搀扶不及已然是受下了三个响头。
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递在了沈果儿的手中,为沈果儿指明了姜家酒肆的方位。
“相师哥哥,祖母说抗相幡不当得两碗饼汤,不如晚间果儿也帮你把相幡扛回酒肆吧。”沈果儿道。
“那就有劳果儿了。”包文正知沈家祖母在教导果儿,于是便应允道。
“不妨事,哥哥心善,祖母说哥哥是好人。”沈果儿憨态可掬的道。
午间,南宫琼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手提着挎篮走进了杨柳岸的集市当中。
寻常集上的百姓,几曾见过这等国色天香的女子,均是目瞪口呆的凝望着南宫琼的身形渐行渐远,身侧的女子这才愣过神来,瞧见自家夫婿依然沉浸在这女子的绰约身姿消失处,不禁怒火上涌狠狠掐在耳朵或是腰间,传来阵阵的唏嘘声不已。
挎篮中的酒菜也是姜家酒肆中取来,南宫琼从水袖中扔给饼汤摊老谢几枚铜钱后,将酒菜摆放在桌案上,包文正坐下正欲举筷而食,回头瞧见沈果儿垂涎欲滴的模样,便再次招手示意沈果儿过来一并就坐。
南宫琼瞧见这幼童虽是久日未曾梳洗,但是眉目间依稀瞧得出俊俏可爱,便拿起饼汤摊上的木勺和箸递了过来,瞧着沈果儿雀跃不已的大口吞食,也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
沈家祖母瞧见孙儿又在相师这里吃食,有心唤回却望着手中的粗饼,叹了口气将粗饼放入怀中,继续伏在集市上乞讨。
“慢点吃,又无人和你争抢。”南宫琼用素色衣袖为沈果儿擦拭去嘴边的油渍,对于素色衣袖上沾染的油渍也不以为意。
包文正瞧着南宫琼满面柔和的爱怜之意,如同娘亲擦拭自家孩儿的油渍一般自然之极,不由得回想起自家年幼时母亲大人的慈爱,尝了几口野菜后就停箸,瞧着南宫琼的体贴入微时自然而然的柔美,心中对“金笔书生”邬剑罡略微有些不屑。
不识珠玉在怀的如花美眷,却对并肩行走江湖的红粉知已念念不忘,甚至毁了与神剑山庄的姻亲是何其的不智。
沈果儿毕竟是四五岁的年纪,狼吞虎咽不多时便已停箸,将剩余的菜肴端走存放起来以作晚间的吃食,南宫琼将挎篮略作打理后,侧身福了一福便转身离开了。
“相师哥哥,刚才的姐姐是你的娘子吗?”沈果儿好奇的问道。
包文正抚着沈果儿头顶上的冲天辫,笑着回道:“不是啊,你为何这么问?”
“那是你的姐姐?”沈果儿再问道。
包文正拨弄着沈果儿的冲天小辫,笑着道:“也不是!”
“那为什么会待你这般好,你都两天没开张了。”沈果儿很是奇怪的接着笑道:“刚才那姐姐肯定是喜欢你。”
“果儿年幼,也明白喜欢二字?”包文正忍俊不已笑道。
沈果儿一拍胸脯,宛如大人般稚声嫩气的说道:“果儿懂的可多了,集市上卖野菜的张大叔一上午未开张,中午张大婶便不给他吃食。”
“那果儿可得祈求老天赶紧让哥哥也开张,不然明日便没有吃食了。”包文正捉狭笑道。
沈果儿张大嘴巴愣住,宛如遇到了最大的难题,犹豫了一下才纠结的道:“祖母怀中还有一块粗饼,若是明日姐姐不给哥哥吃食,果儿把粗饼给哥哥便是。”
包文正闻言愣住了,松开了沈果儿头顶的冲天辫,瞧着沈果儿小小面颊上认真的表情,心中涌现出几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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