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给走慢些,酒都要洒了!”矮子鹿化端着托盘,托盘里有一壶酒,还放着两只杯子。他矮,腿也端,樊华他们那大高个步子一迈,他就要走快些才能赶上,轻功又不能乱显摆,但走快些吧,这酒就晃得紧。
樊华却似没听到他的言语,目中如长了刀子,只晓得要往哪走,嘉和殿。。。。。。嘉和殿。。。。。。
这上位的好日子,萧家两姊妹竟没出席,想来这件事也跟她们脱不了干系,那不是在嘉和殿就是在绮华殿了吧?
他疾步至嘉和殿,老远却不见灯明,心中不免疑惑,他站在门外迟疑了很久。。。。。。
“大人为何犹豫不前?”
一个浑厚的女声穿入樊华的耳膜,阴风一阵,嘉和殿的大门便大开相迎。樊华缓行至殿内,她从柱子间踱步而出,头上的步摇如流星,身上的裙袍如明月,她轻笑两声。
“大人此番前来,想必是做个了结吧?”
“你都知道。。。。。。那怎么还不死?”
她站在灯前,开始将灯一盏一盏点燃,她的笑容映在灯光下,显得樊华的面色有多难看。樊华眼睛眯了眯,拳头紧握。
“不是子兰,大人是不是很失望?”萧子棠走到他的面前,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之势,更多了一份平静与狡黠。
“她去哪了!”樊华怒气一来,谁也挡不住,大手直接掐住萧子棠纤细的脖子,手上力道若是再大几分,定能掐断。
萧子棠只是使劲在他手上挣扎,笑着不说话,直到眼睛都要翻白了,樊华才肯松手。萧子棠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缓了两口气,面色才见好。
她道:“子兰已经走了,你来晚了大人。。。。。。”
“只要你在,还不算晚。”
“大人。。。。。。咱们好歹也算是远方的亲戚,你何必做得那么绝?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不过是落实了屠夫的名号,倒不如与我们萧家联起手来。。。。。。”
樊华冷笑一声,“丧家之犬,也配?”
“你!”萧子棠怒火中烧,却始终隐忍不发,待她缓过来,又道:“是。。。。。。我们萧家确是丧家犬,可你呢?好到哪去?你连自己哪来的,都不知,与我们相差多少?”
“没时间跟你废话,拿下!”樊华衣袖一挥,鹿化如脱弦之箭直奔萧子棠。
“滴——”
一滴水声,嘉和殿内瞬间没了声息,鹿化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滴——”
萧子棠用帕子揉了揉鼻子,摊开一看,一片血色,她惊慌的将帕子甩到地上。
“我。。。。。。”她被血吓得惊慌失色,看着自己满是乌血的双手哽咽说不出话来,更是起身不稳,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鹿化将她抱起,替她大致的把了个脉,道:“中毒了。。。。。。剧毒,脉象全乱了,没救了。”
一息尚存的萧子棠在鹿化的怀里冷笑了一声,用着微弱的声音道:“报应,只可惜便宜了萧子兰那贱。人人,竟然敢毒我。。。。。。你。。。。。。”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樊华,“见到她,直接杀了,别。。。。。。别念旧情了,她已经疯了。。。。。。疯了。。。。。。”
萧子棠说完这些,累得只能轻微的呼吸,只是越是轻微,出气便越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人都在鹿化怀里冷掉了。
“死了。。。。。。”鹿化又替她把了一次脉,真的连脉搏都没了,死得很彻底。
樊华看着萧子棠的尸体,整个人都瘫了,他拔下头上的发冠,将发冠摔在地上,又将装满了鸠酒的金壶碰了一地。
他还没来得及让这鸠酒充满萧家两姊妹的肠胃,萧子兰那无情的婊。子就大义灭亲了?还跑得没影,就连去哪找都不知道!
“唉。。。。。。白忙活一场了。”鹿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倒是不怕茶水里有剧毒,连杯子都不换一个。
青森赶紧将他手上的茶水泼出去,骂道:“你个衰人,倒是不怕被毒?”
鹿化给了他个白眼,“明显这茶没毒的,萧子兰再蠢,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毒杀一个妃子,那毒是这茶水触发的。”
他这一说,樊华好似抓到了点什么,又问:“那你可知这是何毒?”
“大致判断是胡人的,或者馥国的,馥国虽盛产香料,可毒也是很一流的,不过馥国灭亡,遗民分散。”
“你如何判断?”
鹿化抬起萧子棠的尸体,奸笑一声。。。。。。
一个人死后身体冷却的时间需要四个时辰,死前会从耳部发冷,喉咙痉挛,而萧子棠。。。。。。
“萧子棠从躯干发亮,死前能正常言语,无明显痉挛,而。。。。。。”鹿化摸了摸萧子棠颈部,“这,却还温存一丝体温,你说怪不怪?”鹿化转头问着青森。
“现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便温度全无矣?”青森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