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一股飘然出尘之气先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承祯。对这位世外高人,陈晚荣有着十二分好感。陈晚荣之所以对他好感不少,并不是因为他超然物外的高人身份,而是他的品德。勿庸置疑,司马承祯是一位很有成就的炼丹家,他的可贵就在于他并没有用来骗人,并没有用来自高身份,相反还对抱有如此想法的人进行劝导,这已经够让人尊敬了。
更可贵者在于他还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炼丹中发现的现象,他一心要问个明白,弄个清楚。这种精神弥足珍贵,陈晚荣很是心折。
司马承祯和吴道子并肩而来,他和吴道子切磋过画技,对吴道子的大才很是心仪,两人行走之际谈笑风生,说得很是欢畅。
“见过道长!”陈晚荣抢步上前,冲司马承祯施礼。
司马承祯单手打个问询,一反恬淡无为的态度,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小友,道贫这厢有礼了。”
“晴,这是司马道长。”陈晚荣忙着给郑晴引介。
郑晴盈盈一福:“小女子郑晴见过道长。”
司马承祯打量一眼郑晴,再看看陈晚荣,呵呵一笑:“小友好福气,娶得兰心慧质奇女子,恭贺小友。”
称赞心上人,也是在赞扬我,陈晚荣大是高兴:“道长过奖了,就那样,会做饭而已。”
一句半谦逊,半开玩笑的话,引来一片笑声,司马承祯笑得很是欢畅。郑晴又羞又恼,还拿陈晚荣没奈何,唯有白瞪眼的份,陈晚荣偏偏向她扮个鬼脸。
“道长,请屋里奉茶。”陈晚荣相邀。
司马承祯右手轻摆:“小友,不用了。贫道今日来拜访,本想和你论道,听吴先生说你正在做一件有趣的事,贫道不免动得几分凡心,想来凑个热闹,还请小友成全。”
刚刚把做香水的准备工作做好,他就来了,这时机赶得真好。陈晚荣了解他,知道他是真心想看个究竟,也不多说,道:“既然这样,就请道长恕我怠慢之罪了。”
“小友言重了,言重了!”司马承祯笑言:“小友但有用得着贫道之处,尽管开口。”
还没开工,架子就放下了,陈晚荣真是想不到,笑道:“若有得罪处,还请道长恕罪。”安排起各人所做的事情,吴伯带人去弄花了。
要做香水,第一步就是要获得精华油。获得精华油的方法有好几种,蒸馏法、可挥发溶媒提炼法、油吸法和压榨法。对于目前的陈晚荣来说,蒸馏法是最佳选择,原因在于设备可以做,二是易于操作。整个过程和做蒸馏酒差不多,陈晚荣的经验多多了。
釜器已经有了,还要一个装冷却水的水缸。一问牛尚新,居然没有适用的水缸,这难不住陈晚荣,叫王中则他们马上做一个木桶就是了。做蒸馏酒的水缸王中则烂熟于胸,这做起来一点不费事了。
让陈晚荣想不到的是司马承祯居然动手了,瞧他那手耍斧头的本事,比起吴伯他们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让王中则着实惊讶了好一阵子。
在王中则的指点下,在陈晚荣的监督下,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做好一个水缸。这水缸与寻常水缸不同之处在于,多了一个放水孔,孔里塞一竹节就成了。
香水是用精华油进行调配而成,一种香水往往要使用多种精华油。陈晚荣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收集到足够的精华油,就得一种花一种花的做来。
吴伯他们弄来的是玫瑰,鲜艳的花朵娇艳欲滴,还有修裁下来的枝叶。严格来说,花朵和枝叶提取的精华油其香味不一样,不过,现在的陈晚荣顾不得这许多,首先要积累的是这方面的经验。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以后条件成熟了再说。
沾有不少泥土,陈晚荣叫吴伯他们用水清洗干净,把枝叶斩成一截一截备用。这些事,很快就完成了。
弄来一口锅,安放在灶头上。吴伯他们好奇心大起,不等陈晚荣吩咐,就去洗锅。花朵枝叶要放在釜器里,需要一个能承重的东西,陈晚荣吩咐王中则依据釜器大小截了几段木板,把木屑清理干净,放到锅里,挺合适。
这是应急之策,至于做蒸馏酒那样的圆板只有以后再做了。
加好水,再把木板放好,上面铺上干净的麻布。把釜器放上去,处理好的花朵枝叶倒在里面,压实,狠狠的装了一釜器。把上半釜器放上去,调整好位子,装上冷凝器。这冷凝器是陈晚荣特的留下来的。
再来调整水缸位置高低,使其与冷凝器的入水口配合得很好方才作罢。出口处放上一个酒坛,这设备就算调试完成了。
“哥,这怎么象做蒸馏酒呢?”肖尚荣不解的问。
这问题是代表大家问的,郑晴忽闪着眼睛打量陈晚荣,期待他的回答。陈晚荣信心十足道:“第一步相差不大。升火!”
“我来!”吴伯兴致高昂,捋起袖子,吼一嗓子,抢到灶前,开始升火了。他升火的功夫不错,只一会儿功夫,灶洞里发出欢笑声,烧得好不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