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晚荣兄,贺喜晚荣兄!”陈晚荣一进大门,就看见几张张笑脸。黄伯鸣笑得最是开心,嘴巴都裂到耳根了,远远冲陈晚荣道喜。
原来是县馆的先生来了,陈再荣去了东宫这消息一传开,县馆是最荣耀的。而他们里面,最感到荣幸的是黄伯鸣了,作为县馆的祭酒,作为陈再荣的先生,自觉为陈再荣这个得意弟子恭喜是责无旁贷的事情了。
瞧他那副模样,笑得比捡到万两黄金还要快活,陈晚荣自认识他以来,就没有见他如此乐呵过。
陈晚荣抱拳回礼道:“谢谢黄先生!再荣能这么有出息,这全是黄先生教导有方,要知道师不良,则徒无方,再荣能有你这样学识出众的良师,是他的福气。黄先生,我代再荣谢师恩了!”深深一躬。
这话任何一个老师都爱听,黄伯鸣的耳朵竖得老高,一听完连道不敢不敢,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不住的摸胡子,自从认识陈晚荣以来,就今儿这番话说得最是中听!
齐贤明过来道贺,他道贺完了其他的先生也来道贺。几个先生恭喜完了,几个生员代表又来贺喜。好一通应付,陈晚荣才应付过去,请他们到屋里奉茶。
应付黄伯鸣他们这事固然重要,可是收购酒坊这事更加要紧,孙正平等着钱救急,不能等。陈晚荣只得做出一个不合此情此景的决定:“黄先生,齐先生,我有点事,先走开一会,等会我们再慢聊。”
这时节应该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商量一下这感谢师恩的事儿,陈晚荣如此做太不合情理,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黄伯鸣他们也是无可奈何,黄伯鸣只得道:“晚荣兄,请便!”
陈晚荣出了屋,要陈老实去陪着说会话,要不然没有个主人家陪着,太不成话。陈老实惊得连忙往后退:“他们都是读书人,我哪能说得上话呢,不去,不去!”
“瞧你那副熊样!再荣那么出息,他的爹却这么不争气!你不去,我去!”陈王氏颇有大将之风,整整衣衫,一脸的笑容,进了屋。陈老实迟疑一下,整理下衣衫,跟着进去了。
陈晚荣带着孙正平来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孙正平万分愧疚的道:“陈掌柜,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你们家这么大的喜事,我却来啰嗦,心里何安?陈掌柜,这事就过会再说吧。”
“孙掌柜,你放心!喜事早一刻,晚一刻,都没关系,已经是喜事了,不争这点时间。你这是急事,还是先处理了为宜,你可是等着用钱呢。”陈晚荣很是理解他的心情。
家里有人去东宫供差,这是何等重大的事儿,要是换个人就算你天塌下来也不会理睬,而陈晚荣却是优先处理,孙正平感动无已,眼里闪着泪花,双膝一屈,又要跪下,陈晚荣忙拦住:“孙掌柜,我们议议字据。”
孙正平一切听凭陈晚荣主张,两人商量一阵,议定了条款。陈晚荣不是黑心人,所提条款孙正平一一接受,这字据很快就写好了。只是写这字据,陈晚荣的毛笔字实在是太糙,只能由孙正平代笔了。
一式两份,两人签好字,各执一份。陈晚荣取出两百两黄金付与孙正平,孙正平写个收条,千恩万谢之后欢欢喜喜的去了。
陈晚荣略一整理衣衫,回到屋里,只见黄伯鸣他们盯着陈王氏,个个乐呵呵的,一个劲的道:“伯母说得是,说得是!”陈老实在旁边唯唯喏喏,好象相声里面捧哏的。
陈王氏往往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富有智慧,就是精明的陈晚荣也是服气,只是不知道她说些什么,这么富有吸引力。
“晚荣,你事儿办好了?”陈王氏问道。
陈晚荣笑道:“娘,办好了!各位,让你们久等了,这里谢过!”抱拳来个团团揖,黄伯鸣他们齐声道:“不敢。”
陈王氏站起身:“晚荣,你陪着黄先生他们说说话,娘有事,先去忙。”
陈晚荣忙拉住,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娘,你都说些什么,他们这么高兴?”
“我没说甚,就说再荣这么有出息,是先生的功劳,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晚荣,该怎么谢,你拿主意吧。”陈王氏压低声音回答。率先出门,陈老实忙跟了出去。
这个陈王氏真够精明的,黄伯鸣他们今儿来明里说是贺喜,暗里是来讨感谢的,要推也推不掉。她只是说要谢,却不说怎么谢,黄伯鸣他们想不欢喜都不成。
陈晚荣暗赞一声陈王氏精明,道:“黄先生,再荣系出县馆,得各位先生教导,得各位学友帮助,受益良多,我们感激不尽。我们十二分真心要谢谢你们,只是我们出身农家,于这些规矩不太清楚,该怎么谢,还请各位帮忙拿个主意。”
这话半真半假,陈晚荣于读书人的礼节不是不了解,是不够了解。陈晚荣考上大学,把教过自己的老师请在一起,还有学校领导,摆了几桌,这事就完了。在唐朝肯定行不通,不得不向黄伯鸣他们请教了。
陈再荣是知道规矩的,只是他人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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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就是这句话,黄伯鸣仍是以他一贯的谦逊作风婉拒:“晚荣兄,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们教导再荣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嘛。我们教导再荣,是为朝廷培养人才,不是为了图你们的好处,言重了,言重了。晚荣兄,以后这话千万不要说了,会给人误会!”